艾葉兒不是沒有熱血的衝動,身為散修,能獨自闖蕩到金丹圓滿,她自信實力不會比同境界的耿城主弱。
也正因為她多年來獨身一人闖蕩,謹慎低調的習慣一時難以扭轉,沉默半晌還猶豫未決。
她知道鍾靈歌說得有道理,在翎鹿秘境差點被強行封閉的那天,散修對宗族的恨意就被點燃,南北算卦聯盟的氣氛也在變化,全域散修都憋着一口氣。
這時候極道宗斬殺兩個家族的信息,就如同一道悅耳的春雷,炸響在散修們的腦海心間,給了他們莫大鼓勵。
但真正要實施一件事,比空喊口號難多了。艾葉兒在腦海中過了好幾遍,終於下定了決心。
「鍾小友說得對,我們不能再逆來順受任人宰割。什麼隱忍,什麼低調,我們修道難道是為了在恐懼中忍氣吞聲?一個小城池的金丹城主都能肆意困住散修,強行奪取他們的靈根,再忍下去全域散修都不要活着了!」
艾葉兒越說越覺得可恨,一開始是想給自己和同伴鼓氣,說到最後已有了堅定的決心。
「我們又不是偷雞摸狗,憑什麼藏着掖着!」
艾葉兒取出兩張傳訊符刻下幾句,向一南一北發了出去,不過片刻功夫兩邊就有回訊,她一看,決定更勝。
「兩邊盟友都很支持,我們走!」
秦、楊二人面露喜色,劉管事和小白的心情也很激動,他們散修在困境苟延殘喘了這麼久,也是時候有人率先站出來了!
鍾靈歌倍感欣慰,默默跟在三位前輩後方,走出了十分囂張的步伐。在這時候,她才更真切地體會到二師兄的良苦用心。
習慣被欺負的散修慣常謹慎,生不出勇氣和團結的決心,有再強的戰鬥力也是一盤散沙。如果沒有二師兄牽頭並嚴加篩選,南北聯盟不會加入這麼多齊心的散修,也不會有今天的首戰。
天機變不止是天地自然改變,鍾靈歌始終相信這是修士的契機,終有一天,那些走上邪路的貪心之徒都會被淘汰,留下來的人們才配一起走向修仙域的新生。
*
「城主,人已經帶到門口,用絕靈符封住了。」
「嗯,你退下吧,我要親自審問他們,三天內不可打擾。」
耿城主收起早就背熟的玉簡,對屬下揮了揮手,心神不寧地趕走了院裏所有人。
他從剛剛開始就靜不下心,也不知道是難得生出了一絲緊張,還是當真有什麼事要發生。
耿城主取出一張傳訊符發出去,不一會兒,從暗室里走出一個穿着白色紗裙的築基初期女修,面無表情地拉着一個六歲小男孩。
「他睡着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不行麼?」
「我又找到六名散修,一個玄品五靈根,三個玄品四靈根,還有兩個黃品三靈根,資質一般般,但也不是不能用。你做好準備再試一次。」
女修背脊僵硬,眼中閃過一抹諷刺。
「你和你道侶都該去死!」
耿城主面不改色,像是壓根沒聽見她的話,自顧自地說着話。
「六個人融合應該比前幾次穩定一些,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在禁術陣法內擅自妄動,一旦出錯,你和孩子都會沒命。」
「知道了。」女修心中一緊,拉着垂頭沉默不語的孩子站到一旁,等待他下令。
耿城主心神始終不安,口中喋喋不休,試圖轉移注意力。
「我知道你恨我,當初是我不該強迫你,讓你有了銘兒是一場意外,我沒攔住道侶毀你金丹,也算是我失誤,這些我不都道過無數次歉了麼?但銘兒沒有靈根總該想辦法,他是我唯一的孩子.」
「耿城主莫非忘了你跟你道侶有一雙女兒?」
女修難以抑制恨意和鄙夷,要不是為了銘兒,她早就想拖着姓耿的和他道侶同歸於盡。
「你要是當真喜歡銘兒,怎可能讓他遭受逆天禁術之苦,讓他背負這麼多無辜性命!他沒有靈根又如何,我說了我願意帶着他去凡俗,照顧他一輩子,永遠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礙眼。」
「我的兒子怎能去凡俗當個沒用的凡人!」
耿城主本不僅沒能轉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