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惡報?那憑什麼?!」
「要我看啊,什麼報應輪迴,什麼循環因果,不過就是懦夫的藉口。」
「懦夫們不能報仇雪恨,只能看着仇敵快活逍遙,就只能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因果報應上。」
「什麼報應不爽。」
「確實不夠爽。」
「報應都給好人了。」
卿澈有種平靜地癲狂。
他的面容非常平和, 眼神和皮囊下的靈魂,都像是魔鬼。
在嘶吼咆哮,在怒斥天地,在詛咒着每一個鮮活的人。
他既已身處地獄,就應該把世上的人都拉下地獄。
不管是十惡不赦的人,還是見死不救的人,還是遠在他方事不關己的人。
該死!
都該去死啊!
卿澈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怒氣滔滔地注視着楚月的眼睛。
他知眼前的下界人能在海神大地混至今日,定有過人的本事,還有一張巧言善辯的嘴。
他倒要看看——
這一回,又會得到怎樣的回答呢?
楚月默然不做聲,心如止水。
葉無邪和夜墨寒俱都不動如山,只如門神般守着。
為大夏打開自由之門是艱難險阻。
但讓這群人踏出自由之門才是真正的難上加難。
這不是武力能夠解決的事。
也不該他們來插手管。
暗處,桎梏大夏王朝的守衛,悄然無息地關注着一舉一動。
「這武侯大帥,到底在想什麼?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帶這群又病又瘋的人出去。」
「蘇將軍,她該不會覺得,自己只能帶他們出去吧?」
被稱之為蘇將軍的首領,沉默寡言,冷峻着一張剛毅硬朗的臉,目光深沉地看着王朝長街難得一見的人潮如織。
荒涼的風,寒意徹骨。
相比起武侯大帥等人的衣着錦繡,光鮮亮麗,這群人,太像是怨靈、屍傀了。
要不是眼珠子裏還有點生氣,和快要腐爛的屍體有什麼區別?
倒不如那些早已長眠的屍體,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睡大覺就好。
還得覓食,還要痛苦。
「她是心懷大義,兼濟天下的人。」
蘇將軍終於開口,有一股子鎮守此地多年的滄桑感。
喟然長嘆一息,繼而惆然道:「但很可惜,有些人,就該爛在腐爛的土堆,不該帶他們去山高遠闊。沒有足夠駕馭的本領,只憑一腔熱血和善意,那是愚蠢。」
他也想過救助這裏的人。
但他發現,這些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他做不到,也從青蔥歲月的熱血怒斥不公到現在的麻木,不再為旁人的苦難而痛苦,那是別人的人生他不插手。
「蘇將軍當年多好的心腸,都沒感化這些人,還被他們所傷,這葉楚月還在大難臨頭的時候浪費這些時間,當真是白瞎了羽界主賜予武侯大帥的軍銜。」
小將悶悶地說。
眾守衛和蘇將軍,一道看着裏頭的熱鬧。
末日降臨,還有大戲看,不失為人間美事呢。
「既是回答不出來,就別回答了。」
卿澈乾裂蒼白的唇角扯開了戲謔嘲諷的笑。
似乎早已預料會是這麼個結果。
葉楚月說服不了他,也說服不了活死人般的大夏子民。
「還是原地轉頭,早點回去救助你們的大地吧。」
「我告訴你哦,你們的大地,要完蛋啦。」
卿澈由衷地笑了,笑容粲然滿面。
若是忽視掉那一雙陰狠的臉,還是能夠看到少年意氣。
楚月沉吟多時,往後退了兩步。
卿澈眸光顫動了一下,看着楚月的後退,心中不知何滋味。
或許,他和大多數的人一樣,也有過踏出自由之門的想法。
但在龜殼裏受苦受難了這麼多年,實在是邁不開腿。
也沒人能說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