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溫候,相國已經下令,以溫侯督騎兵諸事。」李儒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沒那麼虛偽。現在他是真的想要安撫呂布,彌補一下之前的裂痕。
原本他還想催促高順的兩萬步軍儘快南下,但現在卻沒這個心思了。畢竟并州軍主力已經到了虎牢關,加上呂布戰力如此恐怖,倒是不能催逼太過了,免得把他逼到關東聯軍那邊。
不過呂布僅僅只是淡淡地應了一句。
不過也是,這個騎督的加銜對呂布實在沒什麼太大利益,畢竟虎牢關附近的騎兵本來就是他的部下,最多也就是多了李肅的這一支人馬可以節制而已。
但若是任命呂布為虎牢關主將,董卓也不敢啊,虎牢關太重要了。
李儒或許稍遜荀彧、戲志才,但本身也是頂級謀士,自然知道大勢。關東群雄若是不起兵,那麼或許還有妥協的可能,但現在,局勢則是徹底敗壞,一發不可收拾了。
而且即便打退了關東聯軍,也不可能再在中原待下去了,只能退回關中。但以關中的貧瘠之地,加上涼州邊陲,如何供養十幾萬大軍?
目前之所以不直接退回關中,也是為了挫敗群雄,削弱他們的實力,免得他們聯合起來追到關中。
西涼軍,已經沒什麼前途了,最多也就是可以偏安一隅。但李儒牽涉太深,根本就沒有退路了。策劃廢立,鴆殺太后,這些罪名都讓他無法轉投陣營。
天下雖大,但除了西涼軍,卻已再無他毒士李儒的藏身之地。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李儒高坐主位,環顧左右,目光落在了高恆身上,「糧草輜重,乃是事關十萬將士生死的大事,不可輕忽。為了防止關東聯軍截我糧道,高主記,我決意委任你為督糧司馬,領騎兵三百,前往鞏縣押糧三千石。屆時可在鞏縣抽調步卒五百歸你麾下,徵集役夫。」
督糧司馬,可掌軍千人,秩比六百石。
對高恆來說,這應該算是升官了,但卻是明升暗降。一旦從呂布身邊調走,到時可就任由李儒拿捏了。如果高恆還是呂布的主記,那麼李儒要動他,必須先經過呂布同意。
而且督糧司馬責任重大,不但功勞沒得分,若是出了事,反而很易掉腦袋。
本來這場軍議高恆是沒資格參與的,但卻被李儒特意召來,現在果然沒好事。
因此高恆立即搖頭,拱手道:「正如郎中令所言,押糧一事關係重大,高恆能力低微,實在難擔此任。」
「李文優,高恆乃是某的主記,你將他調走,這是何意?」呂布不滿地皺眉。他以前是中郎將,李儒毫無疑問是他的頂頭上司。但現在呂布已經遷升奮威將軍,縱然地位仍然不如李儒,卻也無需低聲下氣了。
「奉先,前時河內大捷,高恆已因功察舉孝廉。按照制度,當入三署為郎,主記不過吏職,孝廉卻是官身。以高恆之才,先任督糧司馬積攢資歷,將來便可轉升縣令郡尉,成為命卿。」李儒神色淡談,話語間不無利誘,而若是高恆心動,那豈不是會對呂布反感?覺得呂布剛才的反對阻了他的前途。
但高恆卻是心中嗤笑,知道這不過是在畫大餅而已。而且對資深者來說,呂布的粗腿不抱,難道去抱李儒這種心思難猜的毒士的大腿?
李儒這也算是不露痕跡的挑拔了,表面上還擺出一副賞識高恆的態度
郎中令,九卿之一,總領宮內諸事以及三署郎。漢武帝時改稱光祿勛,但董卓掌權之後,卻是改回郎中令這個舊稱。
現在高恆已經有了孝廉郎的身份,算起來,還真是李儒的底層下屬。
想到這,高恆才明白過來,難怪會被察舉孝廉,原來李儒早就算計好了。
「軍令不可違。高主記,如今軍中正缺文士,押運糧草需要點算記帳,其他人我不放心。」李儒嘴帶微笑,但眼神卻似乎有些陰冷,充滿了不容拒絕的意味。
「李文優,欺人太甚!」
回到府上,呂布重重地摔了酒杯來出氣。
高恆默默跟在呂布身後,臉色陰沉。李儒執意將他從呂布身邊調走,肯定不是臨時起意,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李儒到底有沒有殺心。
并州軍在河內的幾次小動作,可都是出於高恆的建議。但弄到今天這樣差點撕破臉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