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收手吧,外面全都是執法者。」
「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動手吧。」
「按照約定,這條新聞在半小時之後就會登上各大媒體的頭條。」
「住手,你們想做什麼!?」
「別以為殺了我們你們還能活着離開十七區!」
「咔——」
一聲輕響過後,屋內重歸平靜。
坐在桌前的男人在關閉了精密的播放裝置之後,在一張便貼紙上記錄下了時間:
166年月6日,19時3分37秒至19時分14秒。
男人將記錄好時間的便貼紙和此前七張相同的便貼紙排列在了一起,進行了一番比對。
在這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裏共計出現了6句對話,分別來自於四個人之口。
從這6句對話中不難判斷出案發時現場的大致形勢,目前可以排除被擊暈的女性人質,她被柴可的手下敲暈後直至現在都沒有甦醒。
「真是的,我可是還在休假期間欸!」
屋內的懶散地翹着二郎腿,塗抹着指甲油的女性不滿地抱怨了一句。
如同門神般站在她身側的高大男人勸了一句,「少抱怨幾句吧,再怎麼說死的也是福斯特家族的人。」
「能被派來十七區這種地方的,想來也不會是家族裏的重要人物。」
女性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一些邊遠小城市的難民想方設法地和核心區域的大家族扯上關係,這不是常有的事麼?真不知道上頭究竟抽了什麼風,竟然讓我們連夜跑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安潔-福斯特只是一個小角色。」
比對着便貼紙的男人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女性還欲說些什麼,但在與前者對視一眼後,便乖乖地閉上了嘴,視線也飄忽向了別的地方。
「關鍵在於柴可,從表面上來看,這是一起他在越獄後針對當地執法者部門採取的報復性行動。」男人不帶有任何個人情感審視着那短短兩分鐘之內的對話,「一旦這件事登上了新聞,無疑會讓本地的執法者顏面掃地,可是他們的對話中還隱藏着一個信息——柴可在動手之前,曾經徵求了另一個人的意思。」
「這麼說,是有人想要借柴可的手除掉安潔-福斯特,然後再讓柴可獨自背下這個黑鍋?」
「柴可恐怕就是在徵詢安潔-福斯特的意見。」
男人語出驚人,一時間讓屋內的其他兩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鬼?
安潔可是直接在案件中被柴可給爆了頭,她的屍體現在還躺在執法者部門的停屍房裏。
一個在當地事業蒸蒸日上的大檢查官會命令一個亡命徒爆了自己的頭?
這怎麼想都有些不合常理。
「重點在於聲音。」
在對於現場採集到的聲音進行了七次比對後,他終於發現了貓膩,「聲音的來源不對,在其他幾個人質說話的時候,安潔並沒有和他們排在一起。」
「可是她的屍體是在那個昏倒的人質身邊被發現的。」
「雙手被反剪在了身後,頭上被罩住了布袋,可是嘴巴卻並沒有被塞住,作為第四名人質,她在這兩分鐘時間裏,沒有說過一句話,她可是福斯特家族的成員,求生意志未免也太過薄弱了一些。」
「有可能是她從一開始就被打昏了。」
「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是不可能在不到一秒時間裏移動了數米後挨下槍子的。」
男人緩緩合上雙眼,腦海中已經根據錄音的內容構築起了那不到兩分鐘時間內現場所有人的位置。
「人質一共有四個,安潔和柴可之間存在着四米以上的距離……」
緊接着,他在腦海中構築的畫面開始動了起來。
在柴可扣動扳機的瞬間,處於他目標身側的兩名人質開始竭力地爬向房間的一隅,而就在這不到一秒時間裏,安潔跨越了那超過四米的距離,成了那個本該挨下子彈之人的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