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雲頭的莊心妍,雖然覺得很快,但是她知道,現在再快也沒有多大的用。
因為最危險的時間,在自己趕路來飛龍山時就過去了。
她不知道趙負雲有沒有出事,不由的想,若是他沒有逃得出來,大不了將來也幫他報仇好了。
又看了一眼身邊的這個讓她感到害怕和憤怒的女道人,心想,他是天都山弟子,報仇也輪不到我報!
駕雲如流風,她看到一隻鳥被超過,鳥兒似乎發現了雲中的人,嚇的連忙往下方的山林中鑽去。
然後,莊心妍便看到了霧澤縣。
從天上看霧澤縣,就是在一處大的山坳中,並不像自己家鄉那樣建立城牆,更沒有其中的縱橫成格的街道。
這裏每人都圍一圈地,人與牲畜都住在一起,而且她還很清楚,這裏很多人都養鬼養蠱,還養屍,沒有一個正派修士。
就是這種地方,葬送了自己那位一心想要振興家聲的哥哥。她可以肯定,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才讓自己的哥哥分到這裏來了。
以哥哥那驕傲的性子,是主動應和『道子新政』的,在被分到了這裏之後,根本就不會去要重新分配。
雲頭快速的下降着,將她的思緒拉回。
她正要指一下方位,告訴這個天都山女冠趙負雲在哪裏,卻發現雲頭直接降到趙負雲所在的小院裏。
她很快明白,這個天都山女冠一定是看到了趙負雲屋子裏的火光。
她站在院中,環顧四周,發現地上滿是屍體,有人屍,但是更多的是蛇蟲鼠蠍之類的蠱蟲。
院子裏還好,而屋子裏,那些蛇蟲鼠蠍蜈蚣遍地都是,紅的、白的、綠的、黑的、花的,各種各樣的鋪了一地。
而其中有一個人坐在一張可半躺着的藤椅上,正靜靜的酣眠。
從這就可以看出,昨天晚上的戰況多麼的激烈。
她覺得,恐怕是這縣裏的蠱蟲都到這裏來了吧。
一陣焦臭的味道,在這屋中充斥着。
屋頂有破洞,一縷陽光從中照進去,與那些燈光纏繞在一起,韻染成金色。
她想開口喊人,可是女冠卻已經伸手制止了她。
女冠走進去,里外的走了一圈,來回的打量着,說道:「一個荒蠻之地,卻差點在這裏丟了性命,如果你死了,這整個霧澤縣的人一起陪葬,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道師不是說過,這些左道旁門,不過是土雞瓦犬,不值一提的嗎?」
不知何時,趙負雲居然已經醒了。
他站起來,身體還有些發虛,腳有些軟,頭還有些痛,他朝着女冠躬身行禮,作道揖。
「弟子趙負雲,拜見荀師。」
面前的人,正是道院之中諸位道師之一,名叫荀蘭茵,是天都山中少見的女築基修士。
不過,在離山之前,他已經有一年多沒有看到過這位荀師了。
此時再見,卻感覺她身上的威勢更重了的感覺。
尤其是她頭頂的那一頂紅色道冠,讓她原本素雅的氣韻之中,生出一股驚艷感。
「哼!」荀蘭茵輕哼一聲,似乎對於他的回答極不滿意。
「我可以不將這些蟲子陰鬼放在眼中,你又有何法術敢如此想?」荀蘭茵轉身斜眼看着那一尊赤炎神君像,說道:「就憑這一尊神像?就憑這粗糙的七星燈陣?」
荀蘭茵在道院之中教的道課便是陣法,他知道,在荀道師的面前,自己這個七星燈陣必定是粗糙的。
但是他心中還是有些不服的,可能這個七星燈陣擺的並不夠好,他自己也還清楚,不是沒有能力,而是手上根本就沒佈陣之器讓自己發揮。
「我知道你不服,但是你讓這樣的一個蠢笨的女人,來飛龍山送信,就相當於交出自己的半條命。」荀蘭茵的話,讓莊心妍有些炸毛了,她覺得自己受到了強烈的侮辱。
當即便想要開口說話,可是荀蘭茵一眼橫了過來,她頓時泄了氣,由原本的高聲改為低聲說道:「我一路跑去,一點都沒有停歇,找不到洞府,也不能怪我」
她的話沒有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