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月上江面,平靜的九里彎不知何時起了浪。
那浪從外面一浪一浪的朝裏面湧來。
那浪中似有無數的魚乘浪而來,在九里彎的入口處,已經有幾艘船在夜色之中靠近。
胡海天心中帶着幾分憤怒,又帶着幾分警惕。
平海幫是他與江沉舟兩人創立的,雖然是江沉舟當幫主,但是他在這其中付出的心血也是巨大的。
現在江沉舟欲開府,若是成功,那麼平海幫就不再是局限於這一段江面上,將會成為一個擁有紫府修士的大幫派。
到時,自己大哥成了紫府,獲得修行資源將會更容易,而自己也有機會在大哥的幫助之下獲得開府的機會。
然而今天接踵而來的消息,卻讓他想到了一句話。
每逢上境的前後,必有劫數伴隨。
福禍相依,渡得過,便可上境成功,渡不過不僅前功盡棄,還會使多年基業和努力都付之如東流水。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在他看來,修行之路便成萬馬爭渡,在自己面前的小橋就一座,已經到了橋頭怎麼能夠放棄呢。
別說是有一線希望,即使是看不到希望,也需要去碰一碰,也許碰了就出現了裂痕,就出現希望了呢?
點金山戌土派,胡海天很清楚,他與自己大哥還在這一片江上打拼之時,點金山便已經立派,他還與戌土派的上一任掌門打過交道。
只是那個時候,戌土派的掌門已經是築基,而他與自己大哥不過是玄光修士。
現在,戌土派已經換了掌門,他與自己的大哥也建立了這個平海幫。
點金山的法術他是知道的,或是主金輔土,或者是主土輔金。
現在這位黃石,他是了解的,主金性法術,輔土。
金性擅殺伐。
黃石道人年輕之時也在這一帶有過不少的戰績,他們也有遇上過,卻一直都沒有真正的動過手。
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點金山以門派為主,主以清修,傳道授法,不過是三五個弟子罷了,即使是有人上供奉,多是是面向點金山南邊那一片,點金山與平海江似乎有某種默契。
但是這一次,點金山卻踏入了平海江領域中來。
而且,他已經派人去通知大哥了,他相信大哥一定已經在趕來的路上,既然點金山要出這個頭,那麼就一定要一下將之按死,按之不住,必然會引起連鎖反應,引起其他的人反抗。
里梁的堂屋之中,梁海坐在那裏,看着梁重與黃石道長的說話。
對面上彎梁家的梁樹林,也在那裏時不時的搭一兩句話捧一下黃石道人。
梁海之前見到了黃石道人殺那條如水龍般的水蟒,輕鬆自如,心中自是敬畏,對於三梁來說,就那一隻水蟒就可以將這九里彎攪得不得安寧。
黃石道人的名聲在這一帶是不小的,他的事跡雖然近年少有耳聞,但是在他們小時卻聽到了不少。
「道長,那平海幫絕不會善罷干休,也許今晚或者明早,平海幫必有人來」梁樹林小心的說道。
梁重則是搶話道:「有我師伯在這裏,他們豈敢再來,即使是來了,師伯的劍下,他們也難逃豈能夠討得了好。」
黃石道長聽到這裏,捏着須,微眯着眼睛,說道:「平海幫兩位幫主,老道倒想見識見識。」
三梁各家,一個個心中高興無比,他們覺得找到了一個靠山,於是梁重則是回答道:「若是能夠擺脫平海幫的盤剝,那今年我們可將稅金都送到點金山去。」
黃石道人卻是哈哈一笑,說道:「吾輩修行,只在於念頭通達,一切都以後再說。」
梁海聽到這裏,便明白這個黃石道人,或許也有着別的心思。
就在這時,有風吹進來屋子裏來,之前也有些風,但是那風都被阻在了屋外,屋裏的燈光都不會搖動,而此時的風像是賊子一樣,從門縫之中,拐着彎鑽了進來,尋摸到了路徑,一路的來到了這最裏面的房間。
屋裏的燈燭在風中吹滅,剎那黑暗,漆黑一片,但是很快便又有光芒亮起。
那是劍光。
劍光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