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
「嗯!」
慈安宮內。
滿朝的皇室宗老已經退去。
只剩下太皇太后羋氏靜靜地端坐在梳妝枱前,身後一名年約斑白的老嬤嬤恭敬的給羋氏梳理着那滿頭的銀髮。
「你想問問哀家為何最終還是讓梁王去了大乾?」
「是。」
聽着羋氏這蒼老的嗓音響起,那名年紀約莫半百的老嬤嬤,思索了半晌終究開口。
聽着這話,羋氏聞言一笑,若無其事的感慨道:「給他點磨礪也好。
咳咳...」
蒼老的咳嗽聲在慈安宮內響起。
半個月後。
大乾,應天。
都城之外。
一列舉着赤黃色龍紋旗幟的車隊緩緩的出現在應天城外的官道盡頭。
車隊很長。
前後綿延數十米。
人數更是過千!
光是護衛就不下五百人。
在這些前後的護衛和僕從簇擁的中間,一輛八匹高頭大馬拖動的黑色馬車緩緩的行駛在車隊之中。
左右各有着數十名武武裝到了牙齒,僅露出一雙眼睛的甲衛護送。
然而這些甲衛不管是身上的鎧甲,亦或是武器的制式都與大乾截然不同,如同另外一個國度而來的一般。
事實上這支車隊也確實不是大乾的哪位王宮貴胄出行的護衛。
而是來自於大離!
車隊的主人不是別人!
正是梁王劉安!
「王爺,前面就是應天了,再過不久,您就能見到郡主殿下了。」
馬車一路向前。
視野的盡頭剛剛見到應天城的輪廓,馬車裏面隨行伺候的小太監那尖銳的嗓音便已經響起。
「嗯。」
劉安淡淡的點了點頭。
眉宇之間透露不出任何的異色,仿佛對於一切都極為淡然。
「徐然,國書準備好了嗎?」
馬車又前行了半晌,劉安終於開口,聲音依舊是那般的古井無波。
聽着劉安這話,馬車裏面,那一直隨行在劉安身邊的青衣老者連忙恭敬道:「王爺,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有王爺您親自出面,再有郡主殿下從旁策應,此事定會拿下。」
「但願吧。」
劉安模稜兩可的回了一句。
但臉上那不經意間露出的喜色,還是出賣此刻他的內心。
本以為因為定乾紡織機和直轅犁之事不順,他此生都得不到他母后的重視,但誰也沒想到到了最後,他母后居然真的力排眾議,將此事交付給了他,尤其是在聽到他安插在慈安宮裏面的內應回話時,說出小皇帝劉牟當時臉上的表情時。
他心底就說不出的暢快!
你劉牟是皇帝又能如何?
軍權不也一樣還是沒有握在你手裏,不也是要看太皇太后的臉色?
就算你劉牟虛情假意的研學黃老之說又如何?終究是孫子,又如何能與他這個親生兒子相比?
說到底,只要太皇太后不死,他劉安就有機會!
曾經失去的,我劉安終究會拿回來!
看着越來越近的應天城,劉安眼中露出冷色。
大離立嫡立長。
他雖然不是嫡子,但卻終究比他那位皇兄也就是大離的那位先皇小了一些,也正是因為此他皇兄在位的時候,他幾乎不敢表露出任何的心跡,只敢默默地苟且着,但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他終究是熬死了他那位皇兄,而他那位皇兄更是千不該萬不該在死之前把軍權交給了大離的那位太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劉安才終於找到了機會。
而現在就是他劉安最大的機會。
只要他能如願的拿回定乾紡織機和直轅犁,那他劉安就是大離的功臣,可再穩大離朝局五十年,而到那時那些朝野之中曾看不起他劉安,覺得他劉安不過是仗着太皇太后作威作福的那些大臣,也終將大勢之下臣服於他劉安!
「兒臣,拜見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