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學?」
聽着張仕緯的話,趙定搖頭笑了一聲:「本王不會治學。」
「啊,這.....」
張仕緯到嘴的話一時之間有些卡在了喉嚨裏面。
他沒想到,趙定居然會這麼直接的說自己不會治學。
「張夫子覺得本王與那些諸子百家的聖人,列子傳記中的先賢相比,本王如何?」
趙定開口問道。
「這....」
聽着趙定這話,張仕緯更加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趙定咧嘴一笑道:「夫子儘管說便是,本王也不是什么小氣之人,其實夫子便是不說,本王心底也知曉。
本王與那些諸子百家的聖人相比差遠了,與那些列子傳記中的先賢更是螢火與皓月之間的區別。
既然如此,那本王又何談什麼治學?」
「王爺,您真的是.....」
張仕緯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趙定居然能說這話。
能身居高位,還能如此謙虛待人,能得當朝陛下信任,還能不驕不躁。
單憑這份心性。
趙定便值得這份信任。
故而,無形之間,張仕緯對於這位燕王,心底更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故而夫子讓本王治學,那實在是高抬了本王,因為治學之道,古今皆有,諸子百家皆有學術論據,本王便是說了又能如何?能抵得上諸子百家,古今聖人之言否?
不能!
既然如此,那何不站在前人的肩膀上開拓後人之事?」
沒等張仕緯說話,趙定便搖頭否決了自己的問話。
因為他真的不能。
或許以他的閱歷,和前世華夏上下五千年的經史子集,也能抽出兩篇裝個叉,但沒有意義。
沒有絲毫的意義。
在這個世界裏面也同樣有無數的典籍,其中勸學篇,治學篇,也不知道有多少,但結果如何呢?
不也一樣造成了如此割裂嗎?
自古以來治學簡單,但育人最難,當然治學也是另外一種育人。
「夫子,這治學篇之事,本王就不獻醜了,以前人之治學篇足矣,但本王也就說個自己的想法。
國子監的改革勢在必行,但治學不治學無關緊要,但重在育人,重在德行教導,學到可以稍稍放後一些。」
「那燕王爺覺得如何育人?」
張仕緯開口問道。
「同甘共苦!」
「如何同甘共苦?」
張仕緯再問。
趙定問道:「大乾國本是何物?」
「自然是農業。」
張仕緯不假思索道。
「既然為農業,那為何不讓國子監的監生下鄉三年,深入地方體察百姓之苦?只有讓他們吃得了百姓之苦,方才知道百姓之難。
如此便是同甘共苦。」
此話一出,張仕緯眼前一亮。
這一點他倒是真的沒有想過。
他能有今日的學識,對於國情的看法,一方面來自家族的薰陶,另外一個重要的方面便是來自幼年隨從父親下鄉的經歷。
也正是那時,讓他看到了民間百姓的疾苦,也立下了日後報國之願。
「王爺此舉,老夫極為贊同,但若是讓國子監內的那幫監生下鄉三年,半工半讀只怕難以實行。」
過了半晌,張仕緯又有些皺眉道。
「能開除不?」
趙定問道。
「能開除。」
張仕緯下意識的回道。
可轉念又有些遲疑道:「可如此一來,王爺您得罪的人豈不是?」
趙定呵的了一聲笑道:「夫子覺得,便是本王什麼都不做,便能得到那些人的支持嗎?如夫子所言,本王既然從幽州回來了,就等於踏入了大乾朝堂的旋渦中心,本王已經得罪了周家,何至於再怕多得罪一些人?
虱子多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