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
輕微的聲響從窗外傳來,正在椅子上犯困的席勒驚醒,他站起來之後走到窗邊,發現是郵差來了,那是把信箱上面的標誌給摁下來發出的聲音。
席勒推開門走了出去,郵差是個年輕的墨西哥裔小伙子,看到席勒走出來,他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招了招手說:「你好先生,聽說你是新住戶。」
「是的,你是專程過來跟我打招呼的嗎?」席勒的思維還有些遲緩,他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有些尖銳,於是立刻補充道:「請放心,我不會舉報一個背着郵差包的陌生人,或許這會讓小偷們有可乘之機。」
郵差意識到他在開玩笑,於是又露出了個笑容並說:「雖然我很想這麼做,但我的工作時間很緊,而最近搬來的人不少,我沒法挨家挨戶打招呼,所以只能等到他們有第一封信的時候過來。」
「我有信件嗎?」
「當然。」郵差把一封信件從郵差包里拿了出來,但沒有直接遞給席勒,而是放進了已經被打開的信箱裏,然後說:「是昨天晚上寄過來的,不過並沒標明地址和寄信人,或許您可以看看。」
郵差站在門口等着,像這類神秘信件,他一般都要確定不是危險信件或是威脅信,如果是的話,住戶會要求他作證,那時候再跑回來就太麻煩了,最好的方式是在警察來之前等在原地。
席勒從信箱裏把信拿出來,他很欣賞這個郵差的謹慎,或許這是他能在富人區工作的最大的原因。
信封上確實沒有貼一般的標識單,這證明這是一封匿名信,而把信封一翻過來,席勒就愣住了。
信封的背面是歪歪扭扭的中文,前世作為一個中國人的席勒第一眼看上去的時候也覺得是鬼畫符,怪不得郵差的笑容有些奇怪。
但他對於這些鬼畫符再熟悉不過,並且鬼畫符的內容也昭示了這封信的寄信人,經過仔細辨別之後,那上面寫着「你好,阿稚」。
「是什麼奇怪的信件嗎?」郵差問。
席勒愣是在那猶豫了十幾秒沒說話,但他還是說:「是我的一個熟人寄的,你知道它是怎麼寄過來的嗎?」
「抱歉先生,我看不到匿名信的郵寄流程,如果你想查的話,可能需要跑一趟郵局,但也不一定有結果,這裏的郵局管理不嚴,我們總是會收到各類奇奇怪怪的信件。」
「好的,謝謝你了。」席勒掏出了兩張小費遞給郵差並說:「如果以後還有這類的信件,麻煩你留意一下。」
「我會的,慷慨的先生,不過『這類信件』指的是……」
「就是封面上畫着這種符號的信。」
「那個,我之前就想問……」郵差搓了搓手,有點不好意思的問道:「那是什麼宗教或者魔法符號嗎?會有詛咒什麼的嗎?」
「這是中文,只是寫得有些奇怪,並不是什麼魔法符號,也沒有詛咒,你可以放心。」
郵差明顯鬆了一口氣,對着席勒招了招手,跨上自行車之後說:「如果您確認自己收到了有威脅的信件,可以去警察局報案,之後讓他們調監控,看看信件是什麼時候被混進去的,或許能查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再見。」
「謝謝,再見。」
席勒拿着信回了房間,坐到了之前他坐的那張椅子上,他又把信翻到了正面,看着那四個許久不見的中文字,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四個字的每一個字都是一筆寫完,但並不是按照中國人熟悉的連筆順序寫的,而是有一套自己的理解,從左到右哪個筆畫更近先畫哪裏。
而且原本應該是方方正正的方塊字,被寫成了拖延得很長地像是字母一樣的圓體,所有的方塊都被變成了從右往左圈的一個圓。
簡單來說,有一種某天中國加入蘇聯之後創造新文字的美。
席勒對這種特殊字體印象太深,導致他甚至不用看內容就知道寄信的人一定是阿納托利。
席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