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很快就燒進了衛生間裏,但也就如席勒推測的那樣,沒有一縷火苗接觸到馬桶。
席勒其實早就發現了,控制着房間裏幻覺的這東西和污染了房間裏人的東西未必是一個,更有可能的是它們是兩套系統。
假設製造幻覺的這東西有污染別人的辦法,那它根本沒必要弄這些花里胡哨的幻覺,直接把污染物弄在進門的那個地毯上,誰踩誰死。
而要是控制馬桶水污染別人的那個東西有辦法通過幻覺影響整個房間,那它完全可以弄出隱形的馬桶水,見誰潑誰,也沒必要死守在衛生間裏。
所以它倆很可能是互不干擾的兩個怪物,甚至可能形成了某種制衡關係,操控幻覺的這個怪物用幻覺逼着人來衛生間裏被污染,而衛生間的馬桶也賦予幻覺怪物一種殺人的手段。
但前提是它們都不危害到對方的根本利益。
很顯然,污染別人的這個怪物掌控的領地就是馬桶,它是通過馬桶水噴濺的方式去污染別人的,而幻覺怪物則可能掌握了除馬桶之外的其他地方,幻覺幾乎無處不在。
但是現在席勒往馬桶上一站,三方都有些尷尬。
房間幻覺所弄出來的水和火都是真實的,至少在住客的感官之下是真實的,這意味着它一定是由某種東西構成的,可能不夠科學,但是是一種存在的物質。
這種物質想要入侵馬桶的領域,馬桶當然不可能允許,所以幻覺的火焰干擾不了馬桶。
馬桶是通過噴水來污染別人,但是現在席勒站在馬桶蓋上,馬桶蓋根本就打不開,所以馬桶也噴不了水,污染不了席勒。
這兩方似乎都沒辦法真正的影響到住客,只能用間接的方式,否則哪怕席勒是個大活人,這馬桶蓋該打開還是一樣能打開。
席勒覺得如果自己找個什麼東西壓在上面,馬桶蓋是肯定不會管這些,照樣能夠打開的,它現在打不開的唯一原因就是站在上面的是自己。
火又燒不到,馬桶蓋又打不開,三方形成了僵持的態勢,最後還是幻覺選擇妥協,因為現在已經接近晚上十點了,它的時間不多了。
席勒非常順利地從馬桶蓋上跳了下去,並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衛生間,沒被水噴到,但是他一回到房間,就發現房間裡冷得不像話。
溫度也是能殺人的,席勒非常清楚這一點,幻覺黔驢技窮,想用各種死亡方式來折磨自己,那被凍死也算是比較痛苦的死亡方式了。
而且更麻煩的是,低溫會影響大腦運轉的速度,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房間想出了個削弱席勒的辦法。
席勒依舊沒有打算離開房間,儘管現在房間內的溫度已經到達完全不適宜人生存的地步,他也被凍得瑟瑟發抖,但是他在發現了房間的意圖之後,又回頭走回了衛生間。
這次馬桶倒是受到影響了,馬桶的外層結了一層薄冰,席勒按了一下沖水鍵並快速躲開,馬桶蓋還是彈起來了,水也噴了出來,席勒發現這一次噴出的水和之前噴出來留在地上的水都沒被凍上。
這驗證了他之前的猜測,那就是馬桶水確實是有問題的,否則沒道理只有這種水不被凍上。
席勒忍着寒冷來到了客廳里,拿起了他之前喝完水的飲料瓶,回到衛生間之後,他做了一個極為大膽的舉動,那就是拿這個飲料瓶去裝地上的水。
他非常小心地沒讓自己的手碰到水,這水也沒有違反物理規律跳起來打他一巴掌,而是非常順利地被他裝到了飲料瓶里。
噴出來的水其實不是很多,裝了大概五分之一的飲料瓶,在發現水沒了之後,席勒又去摁了一下沖水鍵並躲開,又成功地獲得了一點水。
就這樣,席勒把礦泉水瓶給裝滿了。
然後他開始往房間裏潑水。
水接觸到的地方,所有的冰都化了,幻覺像是被燙到了似的,成片成片的消融,而席勒還不滿意,他把一個化開了的床頭櫃搬了起來,抱着床頭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