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橋僅剩不多的橋面上,布魯斯正和其他幾個人一起把一輛翻了的車子掀開,把底下的人給救出來。
只聽「喝」的一聲,所有人一起發力,成功把那輛小轎車給抬了起來,把被壓在下面的人抬上擔架。
布魯斯剛一轉身就看到一抹火光朝着這邊侵襲而來,他大吼一聲,朝着旁邊一個翻滾,但還是被炸飛了出去。
「小心!小心!」他聽到了愛莎的尖叫。
布魯斯重重地摔在地上,頭磕在了地上的瓦礫上,頓時頭破血流,胳膊也被鐵片劃傷了,右手的拇指完全麻木,可能是骨折了。
但布魯斯還是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起來,因為他看到剛剛的那枚導彈砸翻了停在路邊的一輛巴士車,幾名衝到橋面上來抬擔架的人被壓在了底下。
好在這輛巴士車之前被又炸又燒,只剩下了殘骸,被壓在底下的人沒有被立刻砸死,還在發出痛呼。
布魯斯趕忙沖了過去,距離最近的民眾和醫護人員也沖了過去,想幫忙把車子的殘骸給抬起來。
可是巴士車燒的再破,也不是小轎車能比的,體積就是個大問題,如果不能均勻的從頭到尾使力,那根本就沒希望抬起來。
布魯斯衝過來的時候,用餘光看向了下面的水面,發現剛到達的消防隊和帶着大批器材的緊急救援隊根本沒有上到橋面上來,而是去救大部分掉落到水裏的車子。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人手和器材都不夠充足的情況下,確實應該先救比較危險的落水車輛,橋面上的傷者好歹還能堅持個十幾分鐘,但被困在車裏的溺水者幾分鐘內就會失去意識。
眼看救援無望,衝過來的幾個人只能試一把,四個人抬車頭,三個人抬車尾,大家一起用力,肌肉暴漲,面色通紅,嘴裏發出憤怒的咆哮。
「喝!!!!」
好消息是巴士車的一側終於被抬起來了一點,兩個被壓在下面的人被拽了出來,壞消息是裏面還有人,但是車實在是抬不起來了。
把車掀起來一些和把車完全抬離地面是兩碼事,那些被壓的深的人伴隨着車輛抬起,依舊在發出慘叫。
布魯斯已經完全力竭了,他收回手的時候,甚至感覺不到小臂的存在,肺就像是個突然爆炸的炸彈,把血液全炸上了他的喉頭。
激烈爆發的腎上腺素讓他亢奮了起來,但肌肉根本榨不出更多的力量了,反而是精神亢奮會提高知覺感受水平,那些遇難者的慘叫更為清晰地迴蕩在他的耳邊,血腥味一個勁的往鼻子裏沖。
布魯斯從未感覺到如此絕望,一兩起犯罪帶來的死亡的衝擊力和集體災難根本就不能比,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地獄,那恐怕並不在幾萬英尺之下的地底,而就在災難發生時的人間。
布魯斯剛晃神了一會,就聽到自己前方傳來了一聲尖叫,那聽起來非常稚嫩,像是個小女孩發出來的。
人類的本能會讓我們對於幼崽的叫聲更為敏感,布魯斯立刻就被驚醒了,他轉頭一看,發現一個大概十歲出頭的小女孩正一邊尖叫一邊朝這邊衝過來。
她的身後跟着一台失控了的機甲,明顯是被打壞了控制系統栽落下來的,小女孩一邊跑一邊絕望的尖叫,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跑出爆炸範圍了,只好原地抱頭蹲下。
布魯斯用盡全身力氣朝那邊沖了過去,卻沒有看到在爆炸的煙塵之外,水面之上騰起的濃霧已經包圍了整座大橋。
重重的一步邁出,沒有爆炸,沒有尖叫,沒有血流成河,布魯斯摔在了地上,用手撐起身體左顧右盼,只看到了茫茫的霧氣。
又是神秘的霧界?
布魯斯有些痛苦的皺起眼部周圍的肌肉,不斷的喘息着,吞咽着口水,壓下亢奮的神經帶來的肌肉抽痛,努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霧界之中的時間流速和外面不同,只要他現在出去,還能有機會救下那個小女孩,他必須得立刻離開這裏。
布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