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花念小丫頭料想的那樣,屋子裏很快就傳來了那小婢撕心裂肺的喊冤聲。
那小婢哭喊着她就是去帶表姑娘去三房的,誰知表姑娘中途突然打暈了她,竟跑去了孫公子房裏誣陷她們三姑娘。
潘氏自然是不信她的,呵斥了幾句,便讓劉媽媽叫茶音去與她對峙。
茶音進了門,只問了她兩句話,「我前日夜裏進府,昨日暈了半日又學了半日的舞,我是如何知道孫公子及他住哪的?你能找出府上有誰被我問過路嗎?」
小婢被茶音問了個啞口無言,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到底什麼也沒說出來。
潘氏瞧着小婢這模樣,眼裏的獰笑都快沁出來了,正好茶音給了她主意,她立馬吩咐道,
「既然你這樣喊冤,那就查個清楚,劉媽媽,你即刻帶人去府上,把所有下人都問個遍,表姑娘有沒有問過關於孫公子的事,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問了什麼,都查清楚了!」
劉媽媽冷笑着應「是」,轉頭就出去了。
茶音瞧着潘氏臉上的冷笑,心中鄙夷。
什麼去「查問」所有下人,潘氏不就是想把三房姑娘做的這噁心事鬧得府上人盡皆知,讓三房在闔府的下人面前丟人?
潘氏這個當家主母是生怕家裏的醜事太少人知道,使勁地往外宣揚。
茶音轉頭看向了內室的小佛堂,裏面檀香裊裊,佈置得細緻,瞧着不像只做做樣子的。
潘氏這種人,居然會禮佛?
茶音烏溜溜的眸子一眨,忽然有了點綽綽約約的猜香。
她立馬轉頭看向了潘氏,嬌聲軟糯道,「外祖母,清妤在王府的時候曾向空境大師學過幾年禪道,見外祖母這裏禪室素雅,不如讓清妤給外祖母默寫一幡蓮華經,靜禪祈福?」
茶音這也是一番孝心,劉媽媽眼瞧要去一陣,潘氏也不想她時時在跟前礙眼,便同意了。
「你去吧,來人,給表姑娘備上紙筆。」
茶音道了謝,便帶着花念去了小佛堂里。
這裏佈置得確實用心,團蒲佛像,供奉齋案,一應俱全。
很快小婢便給茶音拿來了紙筆。
茶音執筆,不動聲色地默寫起了蓮華經,細婉如芙蓉,行雲流水。
潘氏讓人把三房那小婢捆了放在院子裏,又往茶音這邊瞄了幾眼,見她安靜默寫,便沒再管她,起身去了院子裏,好似有人來與她說了什麼。
茶音早就料到潘氏定會有事去忙,刻意避開讓她聽到,見潘氏走了,她立即放下了筆,翻看起了旁邊放着的佛經。
「小殿下,這小佛堂有什麼問題嗎?」花念去檢查了一下焚香爐里的香,又各處瞧了瞧,最後道,「奴婢沒發現什麼問題。」
茶音將這些佛經大致翻了翻,「現在還看不出。花念,你把潘氏這屋子裏的佈局擺設都記住,尤其把這幾本佛經記下。」
「等咱們回頭去襄國公府的時候,問問外祖母這裏面有沒有什麼門道。我總覺得,潘氏禮佛,說不定是跟我那個早夭的親舅舅有關。」
國公府的老太太一向禮佛信禪,不像茶音,其實就是個半調子。
花念應了一聲,立馬仔細地看起了這小佛堂。
茶音繼續去抄了蓮華經。
沒一會兒三房的人就來了。
茶音正好在抄經,不好中斷,潘氏和三房的文姨太、三夫人在院子裏爭吵,說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其間自然也沒少罵茶音。
花念聽得來氣,茶音寫着佛經,剛好靜心了。
她對院子裏愈發尖銳的吵鬧聲置若罔聞,倒是問起,「對了,外祖母那邊有消息了嗎?」
花念乍一聽見小姑娘軟軟糯糯喊出來的「外祖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的是襄國公府的老夫人。
「哦,昨兒夜裏襄國公府就遣人送了信兒來,這事不難辦,小殿下提前半日派人去說一聲就行。老太太還囑咐您,您丟了的這事鬧得大,還是早早進宮去御前順順老爺子的脾氣才好」
花念小聲地指了指宮裏的方向。
成德帝越上了年紀,脾氣也愈發大了,這些年也就茶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