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聽着少年冰冷語氣,一張張老臉都嚇得慘白。
「世子殿下!您先息怒」使臣還想動動嘴皮子。
景慶冷笑,「本殿還未到束髮之年,急躁了些又如何?誠大人,你這老口條老命的,還是別嘴那麼快,惹了本殿心煩,送你去與貴國先帝再續君臣。」
誠使臣連忙閉上了嘴,他可毫不懷疑這少年的說到做到,他還要憑着這三寸不爛之舌完成出使任務呢,可不能連懿帝的面都沒見到就命喪在此了。
他驚恐之餘,陡然明白了這小閻王話里的意思,連忙帶着眾使臣再作深拜,
「都是臣等無禮,無意冒犯了帝姬殿下,臣等替我朝公主向帝姬殿下告罪,請帝姬殿下寬恕我等失禮。」
景慶深深看了這誠使臣,冷冷命令,「讓你們這跋扈無禮的公主,滾出我大懿。」
誠使臣一聽,當即就想說什麼。
少年強硬威脅,「本殿可不是在與你們商量,要麼讓她滾,要麼你們一起滾。」
誠使臣聽到這話,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抬口心中震驚地看向了面前少年。
景慶冷冷勾薄唇,狹眸深邃,「誠大人,兵不厭詐,你當真以為本殿不知你熹國打的什麼主意?」
誠使臣周身一震,即使努力維持着面不改色,他心驚暗顫也沒有逃過少年深眸。
「你、你——」
景慶嗤了一聲,看了眼不遠處的官道,大軍還在陸續進城。
「凱旋軍入城,正佔着城門。誠大人,今日你們入不了城了。還是你要帶着你們使團,從側門進城?」
只有屬國的使團才是從側門入城。
誠使臣臉色難看至極,他顫巍巍地指着面前的深淵莫測少年,他鮮衣怒馬,肆意張狂,卻也乾坤盡在握,城府如彀,觀之不透。
「你——你是故意的!故意在使臣到京時率軍入京!就為了將我等堵在城外!任你拿捏!」
誠使臣只覺自己已在這小少年的股掌之內,隨其怒笑奪生死。
「呵,」景慶狷狂一笑,「不然爾以為,我大懿京都,是爾等想來就來的地方嗎?戰敗之國,還想佔盡便宜的求和?」
少年冷諷,抬手指北國,
「誠大人,要麼讓她滾,要麼,我一併送你們一程。大不了本殿擔幾年罵名,被訓一頓,換來幾座城池,倒也不虧。」
他剛和魏五魏六合力全殲了熹國皇軍主力,這時候繼續打,熹軍必敗。
想要求和,認下使團失禮這個罵名,受了這下馬威,再進城求和。
誠使臣看着笑着說出此話的狂傲少年,氣得渾身直抖,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能反駁什麼?
他們大懿的百姓也要休養生息?
這就是這少年沒直接弄死他的緣由,就是因此,景慶才留了個允使團進城的選項。
「你這樣肆意妄為,就不怕」
誠使臣憋了半天,才說了半句就又被肆笑少年打斷,
「誠大人盡可以在面見吾帝時多煽動幾句,反正我全殲你皇軍時已經抗旨不遵了,本殿多的是罪,不差你這一件。」
誠使臣愕然無語凝噎。
「就是本殿因貴國受了多少罰,回頭本殿再『訪』貴國時,就會討回多少來。這一筆一筆的賬,本殿可都給貴國記着呢。」
最後這句話,少年語氣淡淡。
他身後,某個百無聊賴哄貓貓的小姑娘忽然豎起了小耳朵。
壞哥哥前面的桀驁張狂都是裝的,就最後這句淡淡的才是他真正的入心的話。
這幽冷淡淡的語調,她印象里,只有景慶哥哥提到太子一家時,才會有這種的語氣。
小姑娘抬頭瞅了一眼少年的背影,疑惑歪頭。
誰都沒有注意到茶音這個小丫頭的神色。
誠使臣臉色難看地看着面前這個他看不透的少年,長胡直抖,顫顫巍巍。
片刻後,他重重地嘆出一聲,咬牙道,「我等攜誠而來」
「誠大人,本殿耐心有限,少打這些官腔。」少年冷冷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