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稿
我們每個人都曾與虛無鬥爭過。既然是鬥爭,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只有面對了解虛無才能有機會從虛無的狀態里掙脫出來。自然虛無有其存在的價值,而亦有其存在帶來的危害,若能取其優點而棄其弊端,會有更好的效果。其實虛無也算是一種待理解待開發的資源吧。
我不知道是否,越是深刻就越是片面,越是廣遠就越是淺薄。遺憾,這算是不能二者兼得的遺憾吧。(這遺憾里似乎包含着一小部分遺憾。)
也許世界上不存在高雅的思想與低俗的思想之分,只是所謂的高貴的思想侵入了不該承載它的靈魂以至令人痛苦。其實美麗的理想也同樣令人痛苦,將痛苦的來源辯識出來也是令人痛苦的。但將將眾多引發痛苦的思想全部歸於虛無主義一定是過於草率的。(多去了解再說罷!)
「虛無主義的本質是人對人自身價值的否定。」我感覺解決的辦法有很多呀,比如以鄰為壑,只去否認別人的價值,不對自己做評價,或者將自認為不足的事情做到極致,讓自己無法否定自己。這些做法的本質都是把人從「神」或者「命運」中解放出來,把理性歸還給人自己。指責別人還是有一點相信神的色彩,有點怨天尤人之感。可極端的理智又將人推向另一種虛無之中。於是有了辯證的唯物。是否是中庸呢?其實最常見的做法是將實際發生的事中加入一些感性解釋,聊以自慰。無論採取什麼方法,別讓自己陷入由虛無引發的深度的頹廢之中。
用一些實實在在的事情來對抗虛無吧。有時自負一點,把沒有把握的事先做起來也挺好的。在飢餓與清除飢餓的過程中收穫的快感可以暫時抵禦虛無。
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海德格爾一再設問的,是為何在者在而無反倒不在,是否因為人的眼睛被「有」遮蔽而看不見「無」。其實同一事物也有其顯式與隱式,兵法:「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無」並非是我們理解那種不存在任何物質的絕對的「無」,而是以某種我們無法觀察、無法觸及、無法測量、無法感知的形式存在着,它之所以出於這種狀態,是為了醞釀、壯大,以為了緊接而來的成功。
我們的宇宙比較空曠,我們的心靈看似空虛,我們游離與對世界的「信」與不「信」之間,這三者是虛無主義的三種形式。仿照光的波粒二象性,我覺得虛無也是相對的,在某些時刻,它會表現出一些屬性而隱藏另一部分屬性,這樣與其爭論存在與不存在,連不連續,可不可分,完不完整,不如說「橫看成嶺側成峰」。
人們信仰神明,因為面對命運而感覺自身渺小於是將精神託付與神,同時也將自己的美好景願寄託於神話之中。或許有時人們會想明白這一點,神並不存在,似乎是因為我們相信其存在其才存在着;或許有時人們會發怒,自己的信仰遭到踐踏,而明知自己的信仰不存在卻還是怒髮衝冠,捍衛着那些象徵着希望與救贖的神。神是幻想,是願望,但也意味着空虛,虛無。隨後,那種深深的虛無感襲來,感覺是現實,是虛幻的現實,是主觀的現實,因為它真真切切地存在於人的腦海之中,是一種極為深刻的情感,可它又不是現實,因為它不曾將許諾過的贈予信奉的人類,不曾存在於物質世界。其實,我們的每一個念頭都有化為真實的潛質,如果我們的祖先不曾仰望星空,不曾喜愛月亮,我們也許還不能九天攬月,遨遊星穹。虛無,是不虛無的預備階段,所以我們大可不必摧折大腦中的一些可笑的信念,因為我們相信,才會逐漸調集力量將其實現,在此之前,支撐這念頭活下去的,是披着虛無外衣的相信。
虛無是不虛無的底色,一切圖畫都是從空白開始。如果你喜歡畫風,便會發覺,白紙也是一幅畫,因為有些美好並不可見,只能用心感覺。比如這來無影去無蹤的風是美好的,友情是美好的,愛是美好的,這些,只可以用襯托的方法將其部分展現,卻無法直接畫出。虛無,真的是一無所有嗎?
最難克服的困境其實並不是說服自己將「無」看成是「有」,而是如何面對「有」將歸於「無」的現實,我們終將被遺忘。我們不能用「你之所以胡思亂想是因為物質豐富」這樣的話解決這樣的困境,因為隨着人類社會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