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分一次?崔氏氣得臉都白了。
阮老太太也有點不高興,倒不是她多疼愛三房,而是覺得這種事傳出去了對阮家名聲也不好聽。
「老三也是一時氣話,你們是親兄弟,哪裏有什麼解不開的結,要鬧到分家,這事兒還是這麼算了吧。」
事情卻沒有阮老太太想的這麼簡單,這會兒阮銓卻不肯了,冷笑道:「母親,非是我們要逼迫三弟,而是三弟自己提出的,我這做大哥的自然要滿足他的願望。」
他這副語氣,仿佛阮鏞欠了他多大的債一般。
阮家三房裏眾人聽得皆是一頭霧水。
阮銓卻仿佛逮着阮鏞把柄一樣冷笑,「三弟,你自己心裏也清楚,好好地能進鎮撫司衙門去?你自己做下的事你也清楚,你既然如今說要分家,那就分得乾淨些。」
這分明是怕阮鏞拖累他們。
阮鏞氣得臉色鐵青,「大哥這話什麼意思?我行得正坐得正,沒什麼可指摘的。」
楊氏冷嘲道:「喲,三叔在這兒對我們夫妻喊可是沒用的,也要上頭督察院和大理寺的大人們肯聽才是。」
阮鏞覺得他們簡直是不可理喻了,也不知是哪裏聽來的消息,就像認定了他有罪在身。
原來自己的大哥大嫂,心中早就對自己避如蛇蠍。
阮鏞夫妻眼看氣勢就不行了,阮清沅心中也急,正要開口說話,卻被旁邊的阮清漓拉了拉袖子。
阮清漓對她淺淺地一笑。
這時候旁邊一直隔岸觀火的楚遙卻跳出來了。
「大老爺說到今兒岳父進了鎮撫司衙門一事,想必您也是聽了些什麼不好的言語,覺得岳父大人德行有虧,才出此言?」
阮銓也是武職,卻不敢得罪楚遙。
楊氏用鼻子哼了哼,直言:「空穴來風的事我們是不信的,三叔的事,我們也不甚清楚。楚千戶可別隨便潑髒水。」
言下之意,阮鏞肯定是犯了事的,只是他們不想多評論罷了。
楚遙挑眉,笑着說:「這倒是了。大老爺和大夫人奉行獨善其身之道自然無可厚非,不過嘛……」他頓了頓,「只是這害人之心,恐怕還是不該有吧?」
楊氏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阮老太太也聽出端倪了。忙對楚遙道:「姑爺,這話可不能亂說。」
楚遙繼續:「我也是在官場上混的人,雖說資歷尚淺,這沒憑沒據的話卻也不敢亂說。」說着他就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拿在手上十分神氣地揚了揚。
眾人皆是不明所以,只有阮銓臉色大變。
楚遙抿抿嘴角,對阮銓和顏悅色道:「大老爺可認得這個?」
阮銓臉色變過三變後,才緩聲說:「不知道楚千戶拿的什麼東西,與今日|我們阮家的家事又有何關聯,你雖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只是此般顧左右而言他地胡攪蠻纏,卻也不妥吧?」
楚遙是什麼人,哪裏會聽進這幾句話,只道這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大老爺,你以為你承認不承認對我來說有多大區別?我會拿假東西來詐你麼?這是你自己寫的信,遞給了鎮撫司衙門的柳大人,裏頭的內容,便是檢舉揭發我岳父大人私相授受,勾結傅黨,柳大人是康王殿下的人。你什麼用意,還用我來細說嗎?」
阮銓驚得退了兩步,手指着楚遙:「你、你你……」地說不出話來。
康王與楚遙不睦早就是人盡皆知的事了,為什麼他的信會落到楚遙手裏?這不可能的……
最不敢相信的人是阮鏞。傅有懷一黨如今是大廈將傾,什麼人敢去和他們扯上關係,他這個親大哥啊,竟要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對外人來說,還有什麼比阮鏞自家人的話更值得相信?
眼見康王一****得勢。雖說未必會盡信阮銓之言,可是日後到底對他阮鏞的態度有什麼改變還是值得深思啊。
可是阮銓不會做沒有證據的事,他怎麼會污衊自己與傅有懷的人有染?莫非真如楚遙所說……他引為君子之交的高光彥心思難測,暗地裏早有籌謀……
無數思緒在腦中閃過,阮鏞只覺得猛然間喘不過氣來,崔氏見他突然臉色發白,只以為是被氣的,忙扶了他坐下端茶水過來。
第二百零四章 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