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被關在戰俘營,曾國藩進行了深刻的反思。
以前他總想要做一個亂世能臣。
他覺得自己可以像古時候的中興名臣一般,名留青史。
他總覺得自己辦不成的事情,那一定是別人的錯,是那些庸才蠢才為了各自的利益,阻止他辦成事,但現在人生跌到谷底,他開始從自己身上找問題。
他忽然發現自己粗蠻、剛愎、自戀、傲慢、浮躁,他開始深深地自責自己過去不懂通融。
駱秉章和左宗棠以前對他其實都不錯。
左季高是真心為湘人考慮的。
他提前看到了華族的前途。
寧願投降,毀了自己的名聲,也要用自己的前途來換取湘人在未來的華族官府中的話語權。
左季高讓他寫下的第二封信便是給胡林翼的。
胡林翼的才華不用多說。
關鍵是拿下四川,湘人才算是給華族遞上投名狀。
以後要是華族掌握了整個天下,那麼湘人才有話語權。
這就是上車的道理,上車晚的不如上車早的。
出錢多買的頭等艙自然比出錢少買的經濟艙的坐的位置要好。
左季高說的沒錯,湘人應該積極融入到華族之中。
他投靠華族並非只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
這話要是別人說,曾國藩是不會相信的。
但是話從左季高的嘴中說出來,曾國藩深信不疑。
董良對湘人真的足夠客氣了。
左季高看得出來,董良也需要引入新的力量去平衡華族內部的權力關係。
所以左季高和彭玉麟在進入華族之後就驟得高位。
彭玉麟去交州做了總長,雖然位置偏僻了一些,但是相當於是一方督撫。
而且左季高知道,交州在華族的版圖中非常重要。
這是華族在中南半島擴張的橋頭堡。
彭玉麟到那個地方絕對是去鍍金的。
華夏自古以來都對開疆拓土的功績非常看重。
而彭玉麟在交州,做的事情就是開疆拓土。
曾國藩確實被左宗棠給說動了。
不過他自己暫時不想為官,在華族他還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還有一些事情他沒有想明白。
不過他會幫助華族說服手下的人投靠華族。
隨着曾國藩關在戰俘營的還有一批能辦事,有能力的官員。
他也幫左宗棠寫了勸降胡林翼的信件。
胡林翼為人圓順,性格上與曾國藩和左季高完全不同。
因此曾國藩覺得,這次左季高過去能夠勸動胡林翼。
左季高走了,曾國藩依然留在戰俘營中,讀書看報,他依然在沉澱自己。
本時空的曾國藩還沒有禍害敵方,罪不至死。
湘軍剛剛建立,還沒有到後世嗜殺的那種程度。
董良依然留在交州,教導總隊正在北圻的山林中做適應性訓練。
廣西支隊在曾立昌的帶領下也來到了交州。
這些事情都是在嚴格保密的情況下進行的。
董良究竟要幹什麼?
此時董良正住在海防軍港的軍營之中。
他已經在這裏呆了七八天時間。
中途離開了一次,去看了一下教導總隊的訓練情況。
還去河靜前線慰問了安南縱隊的前線將士。
安南人的反擊被擊敗了之後,整個安南國內立馬就消停了。
阮福時手中沒了兵馬,現在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