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悲痛的哭着。
哭聲震得人耳朵嗡嗡的。
但朱高熾卻站了起來,擦去眼淚走到徐氏身邊。
「母親,父親的衣裳...?」
「五十歲那年就預備了..」
徐氏的臉上也沒多少淚,但雙眼卻紅的嚇人。
她一邊說一邊摘下頭上的簪花,褪下手腕上耳垂上的首飾。
轉身吩咐,「去把我房內,左邊大柜子裏面往下數第三層第二閣....」
說着,她的目光陡然變得冷冽起來。
狠狠的看着幾個站在原地的王府管事,「還愣着?」
「是!」那幾個管事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行動。
「後院的事兒交給我...」
「前邊的事兒交給你...」
徐氏看着朱高熾,「你爹一生要強,別讓人笑話!」
~~
不多時,整個王府一片縞白。
就連孩子們養的小貓小狗,身上也纏了白布。
朱允熥坐在院子當中,靜靜的看着一切。
聞訊趕來的六斤,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沒見到朱棣最後一面,只能站在朱允熥身側。
「這兩年,這是怎麼了?」
六斤似乎在自言自語,但聲音還是被朱允熥聽到了。
「人,都有這麼一遭,家家戶戶都有這麼一回!」
朱允熥指下身邊的凳子,示意六斤坐下,「人啊,來的慢走的快......」
「勇毅親王的陵還沒修....」
六斤又低聲道,「就這麼突然撒手人寰了,肯定是要停靈的....」
「你去跟你王伯商量,殯宮是設在南海子獵場,還是在他王府這邊?」
南海子獵場以前是朱棣為藩王時最喜歡的地方,現在朱棣在北京的王府是朱高熾的莊親王府。
而莊親王的前身,有一部分則就是以前的燕王府。再往遠一些追溯,這部分燕王府曾屬於前元的隆福宮。
「另外,親王的諡號....?」
聞言,朱允熥嘆口氣,「稍後,等你伯王有時間的時候,咱們爺仨再仔細的說說!」
六斤頓頓,看看朱允熥,「父皇,您也要保重身體!兒子看您,現在氣色不是很好...要不,叫太醫?」
朱允熥無聲的搖搖頭。
~~
「老三...」
朱高熾見僕人們捧來了衣裳,便低聲對朱高燧說道。
從朱棣閉眼的那一刻起,朱高燧就叩頭不止,淚如泉湧。
「老三...」
「嗚嗚.....父親您怎麼說走了走了...」
朱高燧嗓子都啞了,依舊嚎啕不止,「您睜眼再看看兒子...啊啊啊!爹呀!爹呀!您怎麼就這麼走了!兒子還沒孝敬您...您就走啦....」
咚咚咚!
哭喊伴隨着磕頭,聲淚俱下咚咚作響。
「爹呀.....」
朱高燧的額頭都破了,血肉模糊一片。
「爹呀....你怎麼就這麼走了,你讓兒子以後怎麼活呀!您扔下兒子,您讓兒子怎麼活?」
「好孩子,好孩子....」
朱柏老淚縱橫,抱着朱高燧,「別磕了.....你爹看着不安心呀!」
「爹呀...」
朱高燧哭天搶地,若不是有人攔着,能直接撲到朱棣的身上去,「您就這麼走?您捨得把兒子扔下嗎?嗚嗚嗚.....」
朱高熾站在原地,「三弟.....三弟...」
聞聲,朱高燧淚眼婆娑的回頭。
「來,幫爹穿上衣服...」
朱高熾眼中含淚,但語氣很是平靜。
說完之後,對身邊微微鞠躬,先看向晉王朱濟熺,「二哥...」
隨後又看向秦王朱尚烈,「五弟....」
兩名親王馬上起身,面色鄭重。
「我家老二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