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能引得俞前輩出手,那也是小僧的榮幸!」李浪說道。
聞彩雲笑罵道:「你是真不怕死啊!」
李浪也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若是聞師叔你出手的話,那小僧便更無憾了。」
聞彩雲才不會信了李浪的鬼話,得到李浪的認同之後,打開了小簽。
看了看上面用簪花小楷寫的詞句,不由嘆道:「好一顆玲瓏心,好一個痴情風流僧,我那冤家若是有你半分痴情,便也···。」
便也如何,她沒有多言。
李浪卻也為聞彩雲這樣的女子感到遺憾。
從雪玉師叔的神圖『白骨佛陀』上來看,他最終走入了『白骨觀』,已經捨棄了皮囊之相,真正的入了佛家正統的門檻,其實與青陽寺的『一脈相承』,已經有些背離了。
或許這也是他從京城走回來的原因。
青陽寺的門風是歪的,但無論是雪崖還是雪玉,都可以視為真正的佛門高僧。
他們歷經了紅塵,最終踏紅塵而出。
「這首詞,我會為你送達,能否引她出來見你,便與我無關了。」
「當然,如果她還不願見你,那你也便離開吧!繼續留下,絕非好事。」聞彩雲再次的提醒。
李浪聞言,復又點頭,接受了這份好意。
秘境深處,劍林之中,司馬三丫看着手裏的小簽,不斷的變換着表情。
「你應該去見一見他的。」
「不知為何,他給我一種感覺,他和所有以往青陽寺的和尚都不同。」
「過去青陽寺的和尚,要麼真箇玩世不恭,遊戲人間,無心無肺,要麼苦大仇深,滿懷心事,卻又故作瀟灑,還有一些俗口佛心,一身的紅塵氣,滿腔的菩薩念,我那冤家···便是如此。」聞彩雲的聲音,在司馬三丫的身後響起。
司馬三丫放下手裏的小簽,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他給師叔你的,究竟是什麼感覺?」
「他都沾一點,但都不太像,遊戲人間他不夠無情,苦大仇深他不夠克制,真箇瀟灑,卻也真有慈悲心,滿身的紅塵氣,卻不似那佛門做派,頗有離經叛道之景。」
「在我看來,他更像是魔。」聞彩雲說道。
司馬三丫起身,有些緊張道:「他如何是魔?」
「師叔你休要胡說。」
被人打上『魔』的標籤,對於任何正道修士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
哪怕是青陽寺的和尚,也遭不住這樣的『批判』。
名聲便是修行者行走江湖的第二張臉,這張臉要是爛了、臭了,那江湖路就要難走好多倍。
別看邪魔外道,有時候聽起來挺張狂的。
要是還有什麼魔尊、魔皇這樣的稱呼,更是了不得,酷力驚人。
其實都是有苦說不出。
行走江湖,住的多半是破廟野店,因為城裏進不去,容易被通緝和圍毆。
買賣物品,也拿不到實惠價,因為名聲不好,大多數正經商家,都不敢做他們的生意。
便是娶妻生子,也要隱姓埋名,小心翼翼的藏着,生怕被旁人知道,禍及家人。
想要走在光明下,真正的為所欲為?
可以!將已有的道德、規矩,全都顛覆,然後再重塑規則,將原本的對變成錯,原本的錯變成對。
若非有如此能力,便是以殺止聲,但看不見、聽不到的地方,只會更加的沸騰。
「看!你還是緊張他,既然這樣在意,如何不去見一面?」
「他看起來,有很多話要和你說。」聞彩雲並沒有在『魔』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
她也只是稍稍有感而發,而也僅只對司馬三丫說,若是人多口雜之時,她斷不會這般孟浪。
司馬三丫或許是受了那個『魔』字的刺激,亦或是小簽上的詞,起到了效果,她終於決定走出秘境,去見一見李浪,面對離別。
涼亭內,夜風正涼,月影落於樹梢,掛着滿地的寂寞。
「風絮飄殘已化萍,泥蓮剛倩藕絲縈。珍重別拈香一瓣,記前生。情到濃時情轉薄
第九十九章情到濃時情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