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他們給我們下藥呢?」
顧晨還是有些猶豫,最關鍵的是,他可是御史台的人,去這種地方,不合適不是麼?
「有道理。」陳寶船被今天的事嚇到,連忙跟着點了點頭:「那咱們今晚上的壓驚酒?」
還喝嗎?
最終,顧晨去小攤上,買了二兩榛子仁和一斤豬頭肉,打了兩斤燒刀子,共花了一百個銅板。
「這錢,還真是不禁花。」
當言官實在是太慘了,要不自己還是另謀個出路吧?
靠這幾個錢,以後老婆孩子都養不起。
雖然明朝是四品以上才不能經商,可他天天忙成狗?
哪裏有空打理?
看來啊,還是得儘快把媳婦娶過來,讓她來打理最好。
回到租賃的小院子,兩人才剛剛推開門就見牆上被貼了一張字條,上面用硃砂寫着六個大字。
「今天只是警告。」
不用想,這肯定是背後之人,故意這麼幹的。
囂張!
實在是太囂張了!
「顧顧兄」陳寶船說話打劫,語氣有些害怕:「你你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不過也是,今日的事看着兇險,其實也還好。
要是對方來真的,隨便給你小院子塞點什麼東西。
然後再參你一本,你喊冤都沒地兒喊去。
「陳兄,你也知道,我每個月大部分都只參兩本。」
一本是隨大流,複製粘貼版的噴人家的那本。
如此,既幹了事兒,也不會只得罪某個官員。
因為,法不責眾。
而這種本子,他上個月參的藍玉大將軍跋扈。
可藍玉大將軍,不可能逮着那個大魚不動。
偏偏,要動自己這個小蝦米。
還有一本就是參個小官,當然他噴的情況都屬實。
以此來向朱老闆證明,自己在御史台不是吃白飯的。
平時的時候,他就是跟着同僚輪流值班。
偶爾暗訪一下青樓,看看有沒有官員嫖妓的
顧晨坐在桌子前,開始仔細思考自己參過的人。
「等等,宿娼」顧晨坐直了身子,忽然想了起來:「上個月,我查到一個戶部給事中宿娼的叫錢益的。」
「可是,可是,我也沒聽說過他的名字啊」
不過是個從七品,官職比自己還低,對於這種主動送上門的業績,顧晨當然不會對他客氣。
奏疏當晚遞上去,那傢伙第二天就挨了六十仗。
「錢益?錢益?」陳寶船琢磨了一會兒,忽然大驚失色:「顧兄,你差點攤上大事了。」
「胡相兩個月前新納了一位貴妾,錢益就是那貴妾的哥哥。」
「你,你參了人家舅哥,還害人家被打了六十板子。」
這胡相只是警告一番,已然是非常客氣有禮了。
還好,這不是正經的舅哥,不然的話顧兄可就慘了。
「胡相?」
胡惟庸?
聽到這個名字,顧晨的冷汗那是唰唰地流。
雖然他知道,胡惟庸這個傢伙是囂張不了幾年,他會在洪武十三年的時候,被老朱弄死。
可是,人家沒被弄死之前,權力大的嚇人。
還能擅自決定官員們的生殺和升降,後世不是有傳言說,劉伯溫就是被他弄死的麼?
那是伯爵,也難逃厄運。
自己一個小小的七品官,人家捏死自己還不跟捏死螞蟻一樣。
「胡相納小老婆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因為沒人通知他這事,你說他也沒能上去跟人送個禮。
「害,那姑娘出身讀書人家,覺得當妾有些丟臉,就沒有大辦,深更半夜的一頂小轎子就給抬進胡家了。」
「這事,我也是前幾日,無意中聽陳大人說起,才知道的。」
陳寧身為御史中丞,對他們這些新人一向關照。
可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