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老朱知不知道這些事?
他當然知道,他還想過讓土軍和江浙兩地的沿海土軍互相遷徙,可福建這邊的土軍已經久得恩惠。
於是就說什麼道遠勞苦,強調互調之難死活不肯遷徙。
所以朝廷也沒法子,只能讓沿海衛所相近者互居之。
可這樣反倒是讓這個地方的軍士、官員越發沆瀣一氣,團結起來,讓朝廷頭疼不已。
顧晨現在就覺得,老朱還是不夠狠,這種事情得和清朝皇帝學習,當然不是學着對百姓,是對為禍鄉里的土軍。
順治十八年的時候,清廷斷然決定實行大規模的強制遷徙瀕海居民的政策,史稱「遷界禁海」。
清朝廷畫地為牢,確定好自己定下的邊界之後,便開始驅趕百姓,一般只給大家三天的參加時間。
如果三天到了你還不走,那就拿刀架在你脖子讓你走。
為了斷絕這些沿海居民,想回去居住的心思,還把界外所有的房屋,全都銷毀了個乾乾淨淨。
當時,朝廷還在福建的福寧州,立上牌子警告:「敢出界者斬,越界數步,即行梟首」。
在莆田縣立牌:「界外不許閒行,出界以違旨立殺。」
還有武兵不時巡界,史記:「間有越者,一遇巡兵,登時斬首。」
此舉使得大批的沿海居民,慘死於朝廷的屠刀之下。
彼時,沿海已經有了良田沃土,富庶的漁業和鹽業。
這對沿海居民打擊巨大,良田轉眼間變成了一片廢墟。
因為遷海而荒蕪的土地數字,也是驚人不已的。
廣東和福建兩省,就有五十七萬多畝地被廢棄。
對於土軍,聽話的就編戶籍,分散在全部各軍隊之中,為國效力。
要是不聽話的,那就用武力全部都給剿殺了吧。
剖腹抽腸、摘心活祭、剝皮掛樹等等令人心驚的手段層出不窮。
如果說老朱是個可惡的暴君,顧晨覺得還是過分了一些。
最起碼,老朱的手段和它們比起來,也還算是溫和。
當然,顧晨不是贊成清廷的手段,他只是認為亂世用重典,用堅決一點兒的手段把這些人給清了。
不說安穩幾百年,百姓幾十年安居樂業還是可以的。
正想着呢,徐增壽過來說,胡延胡指揮使到了。
顧晨嘴裏抬頭看去,只見兩個士兵架着一個渾身酒臭味的男人過來了,男人仿佛醉死了過去,顛簸了十多里路眼睛居然都沒有睜開。
「喲呵,胡大人這是喝多了啊?」顧晨嘴角勾了勾,立刻看向身旁的書吏:「還不趕緊記下,建寧左衛當值飲酒,還喝了個爛醉。」
兩個書吏明白,就要裝模作樣地記在紙上。
「胡說,今日咱沒當值~」
筆都還沒有落到紙上,胡延就先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聞言,別說顧晨,就連徐增壽和周成發都忍不住撇了嘴。
這麼蠢,到底是怎麼當上指揮使的?
還用說麼?
當然是靠關係,走後門啦。
「指揮使又不醉酒了?」顧晨沒好氣地看向兩個書吏:「還不快寫下,胡指揮使為躲避御史問話,故而裝醉。」
兩個書吏又要提筆,胡延連忙上前捉住他們的手。
「別介,別介,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原來胡美被召回京以後,沒什麼本事的胡延就被自家大伯子留下,在這裏管着建寧左衛。
胡延是個懶漢,不管正事,每天在家坐吃山空。
飲酒賞樂好不自在,可是他倒是乖覺。
只是懶,從不干強迫違法之事,也不搶別人的。
不收別人的好處,下面人的孝敬也不收。
因為他牢記大伯胡美的話,不敢給家裏惹一點兒事。
建寧左衛的事,原本都歸副都指揮使張麒管來着,可是他去年死了,新的人選還沒有選好。
嗯,所以就更亂了。
「御史大人啊,這事真不賴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