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段視頻
時間:不詳
地點:泰拉聯邦母星
哥倫比亞,麥德林市遠郊
顛簸的卡車車廂,頂棚蓋着數碼迷彩帆布。
第一視角人物穿着綠色軍褲,手裏捏着步槍子彈,往彈匣里一顆顆裝填,
畫面偶爾出現雪花和橫線,還好音頻還算清晰,
大功率柴油發動機的轟鳴,車輪碾壓枯枝的嘎吱聲,蟲子和鳥兒的鳴叫聲。
齊·格瓦勒坐在對面的座位,受了傷,腦袋上纏着繃帶,此時的他已經蓄起了絡腮鬍子,再也不是第一段視頻那個帥氣小哥,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更加成熟,滄桑。
他正用一塊粗糲磨刀石打磨着刺刀,和身旁的女友克里斯蒂娜小姐聊天,聊天的內容似乎是格瓦勒當兵時的舊事:
「戰役第二天,有趣的事發生了。」齊·格瓦勒眉飛色舞地說道:「像商量好似的,雙方指揮官都惦記着把對方右翼打垮,不斷增兵請求空襲炮擊,戰線也就逐漸傾斜扭轉,
就這麼打到第三天下午,你猜怎麼着!我軍和叛軍的位置互換了,之前久攻不下的224高地被我們輕鬆拿下。
叛軍的補給車隊開過來,把我們錯認為是友軍,這幫倒霉鬼,連人帶車被我們斥候部隊俘獲。
整整12車燃油,炮彈,巧克力,香煙和烈酒,弟兄們都樂壞了,當晚我就喝的不省人事,昏睡得跟死豬似的。
轉天迷迷糊糊睜開眼,頭盔都被曬得燙手,看表發現已經是正午了,聽無線電里的叫喊聲,兄弟們已經打垮了叛軍陣線開始追擊了,
我光着腳翻出戰壕,連步槍都忘了拿,一隻手拎着頭盔,另一隻手忙着繫緊軍裝扣子,就這麼迷迷糊糊的,踉蹌着跑步追上去。
昨夜似乎下了雨,炮擊過的地面變得泥濘不堪,偶爾見到叛軍屍體泡在泥里,都是背後中槍,這是一場大勝。
戰役最艱難的階段都參加了,偏偏享受勝利的時刻缺席,這擱誰也不甘心吶!
酒沒醒透,心裏還着急,摔倒了好多次,把前一天的晚飯嘔吐出來,頭盔和軍服也丟掉了,光着膀子,只穿着條大褲衩。
跑了約莫有一英里,遇上一輛我們的敞篷吉普車,車軲轆陷在泥里了,兩名士兵正在推車,我沒多想就過去幫忙。
車上的機槍手看到有人來了,叫喊起來,把勃朗寧機槍槍口對準我的胸口,
他說不準動,竟然把我當成叛軍逃兵了!我舉起雙手說別開槍,自己人,他還不信。
吉普車後排座位的軍官回頭看了我一眼,那是我們師的參謀長施塔德耐爾少校,認出我是突擊隊的尖兵,我也承認自己是喝多了沒起來。
那時候我還特別小,剛過完十六歲生日,虛報了年齡來參軍的,打起仗也賣力氣,少校也就沒過多責罰,開玩笑似的讓司機決定怎麼處置這個喝酒誤事的小子。
吉普車司機扔給我四條防滑鐵鏈,罰我去給車軲轆裝上,弄得我啊,滿身泥巴,當時的我有點胖,活像一頭在泔水槽子裏打滾兒的豬崽兒,蹲下去時候大褲衩還開檔了。
更要命的是,媒體記者就在旁邊攝影,把我的倒霉相拍下來,還把我的開襠褲打了碼賽克,特麼的,還不如不打碼了!弄得我跟個裸奔變態狂似的!
黃金時段在新聞台播出,那段時間簡直是社死了,戰友們笑得喘不上氣,追求過我的小護士再也沒搭理過我」
克里斯蒂娜小姐抱着齊·格瓦勒,一副想笑卻又憋住笑的奇怪樣子,看樣子是有所顧忌。
旁邊一個爆炸頭青年大大咧咧笑了出來,隨後解釋道「我們勝利了,應該高興些,死氣沉沉不能治好傷員也不能讓布萊迪大哥復活,只能讓大家心情更加沉悶。」
「我講笑話就是這個意思。」齊·格瓦勒望向車廂里,看着躺在擔架上的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