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之前,羅伊反覆確認反鎖了門窗,剛睡着就被通訊器的鈴聲叫醒,移民局的朋友再次打來電話,兩張飛船船票很快就將辦妥,
話里話外的意思,無非是——得加錢。
羅伊道了謝,承諾給各位中間人更高的好處費。
連續幾天,羅伊的生活變得規律而簡單,
每天一早去安娜父母家探望,下午開車去跑星際移民的手續,偶爾去和工廠的老夥計們聚聚,大多數時候,晚上都會去一趟老瘸腿兒酒吧陪兄弟們喝酒。
這些天裏,他的擔憂並沒有減輕,反而愈演愈烈,
開車的時候不斷觀察後視鏡,走路的時候,總覺得有人跟在後面,手槍和報警按鈕片刻不離身。
又是庸庸碌碌的一天,酒吧的營業時間就要結束了,醉醺醺的酒客陸陸續續離開,老朋友們圍坐在吧枱前聊天;
唐尼捂住耳朵:「求求你們,把這該死的點歌機給關了吧,這首歌可真特麼難聽!吵死了!」
「是我點的歌。」蘇珊小姐淡淡地說道。
「哎呦,剛才沒仔細聽,太好聽了!再循環播放個一百遍。」
「哈哈!唐尼,你這舔狗!」弗格森笑道。
隨着點唱機中的音樂進行到尾聲,酒吧里逐漸安靜下來,廚房裏製冰機發出的噪音愈加清晰,突然,羅伊沒來由地說了一句:
「蘇珊小姐,你殺過人,對吧。」
如此勁爆的一句話,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引得酒吧里的氣氛驟然緊張,恰好此時製冰機停了,安靜得都能聽清古董鐘錶指針咔嚓咔嚓響。
蘇珊小姐驚愕地看着對方,塗着淡紫色唇膏的嘴唇微微顫抖着,說不出話來。
「羅伊,你怎麼回事?突然就沒來由地胡說八道!」唐尼責怪地說道。
「我並沒有妄加猜測,而是頗為肯定,從她的眼神中猜出來的。」
老瓊恩低聲道:「你不應該說出來的,小子。」顯然,這位泰拉聯邦的退伍老兵早就看穿了一切。
「蘇珊小姐,既然你當了胖子的女友,已經決定加入我們的小集體,就該知無不言,無所顧忌才對。」
「難道……是真的?」
「唐尼,對不起,我好些事都瞞着你呢。」蘇珊小姐放下酒杯,犀利的眼妝映襯得眼神更加犀利:「我承認就是了,我殺過人,而且還不止一個。」
「啊?」
唐尼被嚇得酒醒了大半:「親愛的,你一定是醉了。」
「我酒量還行,還不至於喝幾杯女士香檳就醉了。」
唐尼臉上的肥肉都被嚇得一顫一顫:「你真沒開玩笑?」
「嗯哼,瞧把你給嚇的,不如現在就分手如何?」
「沒了你,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乾脆現在就宰了我算了。」
「抱歉,你這種好男人不在我的業務範圍之內,本姑娘只殺奸惡之徒。」蘇珊小姐不緊不慢地從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堆東西,
有加長彈匣的自動手槍、配套的消音器、蝴蝶刀、指虎、甚至還有一枚高爆手榴彈,
她那雙塗着粉色指甲油的小手兒像是擺弄化妝品似的,將這些武器端正地擺在吧枱上,目光轉向羅伊:
「我想知道,羅伊先生,你是怎樣做到的,僅從眼神中就辨別出一個人幹了什麼。」
羅伊併攏雙手,拄着下巴:「對不起,我撒了謊,
看眼神辨別一個人,老頭子才有那種本事,我不行。其實,我是從新聞報道中發現的端倪。」
「原來如此。」蘇珊放鬆下來,重新端起酒杯。
「這幾個月來,讓本市的企業雇員、警局和聯邦調查局焦頭爛額的蒙面俠客『黑貓』,就是你,蘇珊小姐,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