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札幌市,運河碼頭區,松井街道
今晚的動靜聽起來不像是幫派火併那麼簡單,而像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爭,槍聲,爆炸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在聯邦參議員與星區總督的授意下,新札幌警署繼續裝死,對於民眾的苦難視而不見,一輛警車也沒派過來。
附近的居民只得緊鎖門窗,祈禱自己和家人不要被兇殘的黑幫所誤傷。
從傍晚打到深夜,本市最大幫派山王會的主力長驅直入,已經攻陷了半條街道,
面對街區內層逐漸密集的路障與火力點,傷亡持續增加,推進速度逐漸放緩下來。
穿着黑色西裝的山王會成員步行或是駕駛載具,朝着街道深處的要塞工事發起一輪又一輪不計代價的猛攻。
整個街區硝煙瀰漫,到處都是子彈殼與碎石瓦礫,平日裏繁華熱鬧的商店一條街,這會兒橫七豎八的全是交火雙方的傷員和屍體。
山王會的救護隊抬着擔架勇敢地穿過火線,將傷員抬上麵包車拉到醫院搶救,而極真組的傷員則只能躺在原地流血,閉目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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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前線很近的一處高地上,停着一排豪華轎車,山王會高層在此坐鎮指揮戰鬥。
金全順堂主面色焦急,叼着煙捲兒,通訊器貼着耳朵來回踱步走個不停,其他人都被他弄得心煩氣躁。
有人皺着眉頭問道:「喂,老金,
你這來來回回走個不停,看得老子眼都花了,到底出啥事兒了?!」
金全順瞪了那人一眼,沒有搭理他,徑直朝着那輛加長版的雷克薩斯LS400防彈轎車走去,輕輕敲了敲車窗:
「不妙啊,少主,我們和夜店那邊失去聯繫了,三個人都是提示已關機……」
金全順又低頭看了眼通訊器屏幕上的新訊息,心涼了半截:
「有目擊者拍到整家夜店都被炸塌了,他們三人恐怕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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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動車窗緩緩降下,
少主山上徹也的面容病殃殃的蒼白虛弱,看樣子是剛剛服用了致幻劑膠囊,
眼神迷離渙散,說起話來吞吞吐吐有些大舌頭:
「你剛說什麼來着?老金?」
「阿凜、莉香、還有瘋毛子他們,恐怕已經…」
金全順實在是不願親口說出「死了」這個不幸的詞語,他強忍着眼淚,緬懷着逝去的摯友。
他在想,少主因為嗑藥過量有些神志不清醒,但他肯定知曉那三人的結局,畢竟失去聯絡那麼久了,再遲鈍也該意識到出事了。
金全順認為,或者說他期望,能從少主的臉上看到悲傷,比如抹一把淚水,比如哽咽着低頭默哀,就算什麼也不說嘆口氣也行,
以證明他對屬下,對朋友的關心,證明他是愛着大家的,證明他治下的山王會是團結一心的大家庭。
然而少主的反應,卻大大出乎金全順的意料,使他感到冰冷徹骨,似是面對一個陌生人:
山上徹也那張年輕俊秀的面龐平靜如水,
好像他聽到消息是彩票沒有中獎,好像他根本不為摯友的殞命而感到悲慟傷心,只是淡淡地回了句:
「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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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全順愣住了,震驚逐漸變成了憤怒:
(我…知道了?!這就是他的回答?!
啊?!這特麼叫人話麼?!
是你小子,還有你提拔的那狗頭軍師高杉鶴的餿主意!
是你們下了魯莽荒唐的命令,命令他們三個去闖那龍潭虎穴,而他們絲毫也沒猶豫,便去執行這九死一生的任務。
阿凜、莉香、瘋毛子…
他們為你而戰!為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