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定安伯半夜逃離天牢,那就是謀逆的最好證明,定是禮親王的屬下偷偷將那定安伯放跑了!此外,老臣還聽說那定安伯的孫女今天天不亮就要求出城,居然還打着什麼郡主的旗號!皇上……」
「夠了!」皇上一揚手,看着下頭幾乎聲嘶力竭的丞相,壓住心中極度的不耐道:「外公!朕也是沒有辦法,天牢裏居然有人刺殺定安伯,若是定安伯當真死在天牢之中,朝臣會如何想朕?禮親王再不濟也是朕的皇叔,而且百姓都知道他已經作古,本身若是定了禮親王的罪那便很是荒謬,再說家醜不得外揚,禮親王還沒鬧出事兒來,就是因為一個寄養在定安伯府的郡主,就定人家定安伯的罪?太草率!」
「可是……」
「當然!」皇上話鋒一轉道:「咱們也要防患於未然不是?所以朕將定安伯關在一處比較隱秘的地方。」
丞相被噎住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只能憋得臉色發紅,張了幾次嘴都出不了聲。
他能說什麼呢?定安伯是他扔進大牢的,也是他串通天牢的守衛將刺客放進去,想要幹掉那一家子來個死無對證的,可是現在他這個好外孫利用刺殺的事情反將一軍,他還不得不咬碎了牙往肚子裏送。
祖孫二人對視一笑,心裏卻恨不得將對方置之死地。
「對了,既然外祖父已經查明了那孟家女是小郡主的事情,那麼禮親王一日沒有確切證據證明他謀逆造反,我這位堂侄女也就應該認祖歸宗,近來宗室的人頻頻進言,朕已經拖延了好長一段時間,實在是抵擋不住了。」皇上抬起袖子,遮臉飲茶,實際上早就在看丞相的笑話。
丞相因為時機錯過,又因為在大殿之上屢屢讓孟三娘損了面子,心下大恨,但他更恨的則是那個半夜裏救了定安伯一家的神秘人,若不是這個人,他如今已經可以亡羊補牢,定安伯也就「死得其所」了。
不過一個女子,丞相咬着牙道:「皇上聖明,自然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那是當然,不日朕便要冊封這位堂侄女,禮親王的小郡主。」皇上放下茶碗,慢悠悠的說道。
「哼!」丞相終於忍不住輕哼了一聲,藉口身子不適轉身就出了御書房。
皇上見人走遠,剛要開懷大笑,卻見太后宮中的大宮女板着臉走了進來,毫不客氣的請皇上走一趟慈壽宮。
礙於孝道,皇上不得不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可他此時也再不是那個幼年時依賴母親,害怕面對陌生一切的孩童。
丞相出了御書房,臉色就變得鐵青,一路上一言不發直到上了馬車才開始坐在裏頭大聲的辱罵,在前頭駕車的車夫是府里的老人兒,平日裏練就喜怒不形於色,可是這會兒聽着車廂里主人那肆無忌憚的咒罵聲,車夫臉皮抽了抽,忍不住壓低了自己的帽檐。
老丞相進了自己的家門,衣衫不更直接穿着朝服去了書房,他很快叫來了自己的心腹,對於自己外孫近期以來的不服管教,他很顯然已經忍到了極限。
「大人,皇上此舉怕是早有安排。」
丞相一黨已經在朝堂上盤踞多年,尤其是一批當年跟着丞相走出來的老臣,先帝那會兒都沒法將他們去除,只能想盡辦法拉攏他們,以穩朝綱,先帝甚至天真的以為,未來的皇帝是丞相的親外孫,那麼丞相就必定會保大陳國安穩昌盛。
只可惜,做陳國的皇帝與做陳國有實權的皇帝即便相差三字,卻天壤之別,丞相是疼惜自己這個外孫,只是在面臨交權的事情上他從來都沒有猶豫過。
「不過是個黃口小兒,還留着我韋家的血,居然敢如此針對老夫!」丞相依舊還在氣頭上,看着昔日屬下,氣得直拍案幾。
幾位心腹悄悄對了個眼色,趕忙勸道:「此計,咱們多有疏漏,到讓那姓孟的女子得了便宜,若是一日禮親王定不了罪,定安伯怕再難拿捏。」
「他們以為暫時壓咱們一頭,咱們就沒了法子?」丞相面目略顯猙獰道:「老夫能讓他做上那個位置,便能讓他滾下來!」
心腹們嚇得低下頭都不敢附和。
「皇上年紀也不小了,還未立後,我小孫女兒年紀也不小了,與皇上又是表親年紀也相仿,小孫女兒從小就得太后喜愛,這進了宮可不就是親上加親?」丞相說完這話坐回椅子上,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