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德知道「夏之哀悼」,但也僅限於這個單詞,關於此次讓秘黨近乎覆滅、初代獅心會直接解散的事件沒有任何書面記錄。
知道這一切的只有那次事件的唯一倖存者——希爾伯特.讓.昂熱。
「我爺爺的爺爺麼?聽起來是一個相隔很遠的血緣關係。」路明非沒露出太多驚訝的神情,「相比起聆聽故事,聖血館內有一個能夠更加直觀展現過去回憶的手段。」
「更加直觀的手段?」昂熱若有所思,「那希望回來的時候這壺大紅袍還能泡第二遍。」
他站起身,並沒有追問那個能夠直觀展現的手段是什麼,他看向了施耐德,「你要一起去聽聽看這個故事麼?」
施耐德猶豫了幾秒鐘,隨後搖了搖頭,沉聲說道:
「不了,我還要書寫備份『龍王入侵』的檔案,那些從各地分部緊急出動的專員們也需要得到一個交代;另外要我跟校董會那邊匯報麼?」
「回頭我再跟他們說吧,別讓他們知道你已經知道龍骨的存在。」
——
儘管「龍王入侵」的警報已經解除,但出於安全考慮,校工部那些虎背熊腰的退役海豹特種兵們仍手持實彈槍械在校園內巡邏,同時禁止校內人員駕駛車輛上路——
一輛銀色的瑪莎拉蒂除外。
校工們都認得這輛校長標誌性的座駕,也在那勻速的車速中看到了坐在駕駛位的那位銀白色頭髮的老人,自然不會去阻攔。
「你是從哪裏知道『夏之哀悼』事件涉及到龍王級別敵人的?」
車載音響放送着蕭邦的別離圓舞曲,昂熱一改先前在芝加哥時一手雪茄一手方向盤有說有笑衝着紅燈的老流氓模樣,神色肅穆得就像是要去參加友人的葬禮。
「一張小紙條,涉及到楚子航的父親。目前這些紙條不知被誰收走了,我還沒來得及去調查。」路明非回應。
「那看來伱不只是想要聽故事在斬殺掉次代種之後,你開始想要去感受初代種的力量了麼?」
「差不多吧。」路明非淡淡地說。
他主要是想測試自己在凡世真正遭遇龍王級別的異形時能夠發揮出怎麼樣的戰鬥力——
龍王異形並不像他那般需要依靠尼伯龍根環境,它們本身就具有能在凡世發揮出的強大言靈力量,就比如白王。
他總不能每次都期盼敵人會主動開啟尼伯龍根、自己能以帝皇聖輝附身的聖者狀態進行戰鬥。
「年輕人的戰意總是那麼激昂,」昂熱目光從後視鏡里掃了一眼坐在後座的路明非,「尤其是那個人類還未掌握科學力量的年代,面對強大的龍族時,年輕人能夠依靠的只有手裏的刀劍和心中的勇氣,而力量的缺失則讓那些勇敢的年輕人們需要用自己的生命和屍體去阻止龍類的復甦。」
「而在充滿血腥味的混血種歷史裏,描述一個人一件事的時候,往往只有寥寥的幾十個單詞,他們為此書寫的生命則如同煙花那樣燦爛地燃燒,往往無人能見。」
昂熱幽幽地低語。
路明非神色凝重地點點頭,給予過去那些對抗異形的勇士尊敬。
在這個還擁有着「人權」的世界裏至少還有人銘記着他們,歷史為他們書寫下一筆;然而在那個黑暗的宇宙里這樣為對抗異形和混沌而戰死的勇士數不勝數,阿斯塔特們還有他的戰團兄弟們為之銘記,而凡人星界軍有些時候他們連一個死亡數字都不配擁有,往往跟隨着他們那淪陷的世界一同一筆帶過。
「到你的戰團總部了,路明非團長。」
校長辦公室跟聖血館相距並不是很遠,在踏入聖血館的庭院時,兩人能夠嗅到一陣殘留在百慕達草坪中淡淡的血腥味。
除去昨天凌晨兩支潛入館內的僱傭兵小隊,一支留守在館外的僱傭兵小隊被無聲無息地全部抹殺,臨死前甚至連一聲警告都沒能發出來。
「『戒律』領域的失效也是因為龍骨十字的關係麼?」昂熱輕聲問道,隨着他話音落下,冬日黃昏吹來的寒風仿佛也因此靜止。
「時間零」的領域無聲地擴展,在副校長「戒律」影響下卡塞爾學院成了言靈的禁地,卻沒想到聖血館並不在其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