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大筆趣 m.dabiqu.com」穀雨和驚蟄皆是有些警惕的護在沈妙面前,大聲呼喊未免有些太過失態,況且這少年錦衣華服,生的又極為貴氣美貌,倒讓人不禁猜疑起他的身份。可到底是陌生人,穀雨和驚蟄總歸怕出什麼意外。
「穀雨,驚蟄,你們在林口守着。」沈妙道。
「可是姑娘」兩人有些猶豫。
「去吧。」沈妙微微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何,她很善於發號施令,每當命令婢子做什麼事的時候,都會帶着一種莫名其妙的威嚴,讓人不敢反駁。
驚蟄和穀雨便只得退守到林口了。
「你倒是有趣。」謝景行倚着樹幹玩味看她,分明是金尊玉貴的小少爺,偏偏目光銳利如戰場上的血刃,平淡的語氣也能帶出凜冽寒意。到底是沙場上見過血的人。
「謝侯爺想說什麼?」沈妙問。謝景行突然出現,自然不會是來閒談的。這人年紀雖輕,行事卻極有主意,老侯爺既然都管不了他,他做事也就更加放肆,讓人摸不着門路。
「豫親王府如今還缺個王妃,那瘸子似是瞧上你了,想道聲恭喜。」他語氣不明。然而將豫親王稱「瘸子」,也算的上是膽大萬分,可由謝景行說出來,卻帶着一絲輕蔑和嘲弄,仿佛豫親王不過是個髒污不堪的玩意兒罷了。
這人,心氣倒很高。
沈妙心中思索,面上卻不顯,竟忘了這副沉靜模樣落在對方眼中,是否代表了什麼。謝景行突然上前一步,他個子極高,沈妙整個人都被攏在他陰影之下,而紫衣少年微微俯身,湊近在她耳畔道:「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少年身上傳來好聞的寒竹香的味道,聲音刻意壓低,有種曖昧的磁性。這動作也曖昧,沈妙抬眼,那張俊俏的臉蛋就在自己面前,而唇角微微勾起,便給他的笑容增添了幾分洞悉一切的邪氣。
可她畢竟不是真正的豆蔻少女,只微微垂眸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謝景行見她無動於衷,也懶得做花花少爺模樣,絲毫不憐香惜玉的推開她,手揚一封紙柬,笑容帶着幾分輕佻:「知道卻卻不急自己的事,反而為京典史二少爺操心?」
沈妙目光猝然一動,隨即緊緊盯着他,語氣不由自主的帶了幾分狠戾:「謝侯爺是否太多管閒事?」
「一張紙,你倒緊張。」謝景行又恢復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你與京典史老二有什麼交情,如此幫他?又或者沈家丫頭,你在打什麼主意?」
沈妙面沉如水,靜靜盯着謝景行手中的紙,紙頁薄薄,卻是她心中沉甸甸的一塊石頭。
那是她默了許久,才默出來的《行律策》。上輩子,裴琅就是憑着這張策論,被傅修宜發現,自此以後被傅修宜收為幕僚,替傅修宜的江山出謀劃策。
如今他尚且還未展現自己的才華,沈妙卻要在這之前斷絕了可能。不僅如此,裴琅最好永遠不與皇室中人效力,這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而京典史家二公子高延,則是定京城中出有着古老傳承的世家大族外,新興起的貴族。明齊皇室要打壓老世族,自然也要扶持新貴族。京典史家便是新扶持起中,最為顯著的一枝。京典史家大公子高進是真正的才華橫溢,後來傅修宜登基,更是大力提攜。京典史家因此而蒙受恩蔭,越發橫行霸道,而這個高延甚至垂涎過她的婉瑜。
若非當時她還是六宮之主,而傅修宜還沒開始着手對付沈家,只怕婉瑜也會慘遭毒手。這個高延才華不如他哥哥,還極為貪慕虛榮,總是喜歡拿着他大哥的功績說是自己的。為人瑕疵必報,心胸狹隘,總歸就是一根攪屎棍,上輩子高延不曾入仕途,這輩子京典史家還未曾達到全盛時期,高進也剛入仕途不久,她倒不如加把力,送高延進這坦蕩官途。
拿裴琅的《行律策》給高延,自然是因為她知道每年校驗,高延都會讓小廝花銀子在外頭買份考卷。今日便讓穀雨待人去替代了這份考卷。以傅修宜那份「惜才」的性子,定會不顧一切收攬高延。而高延個性虛榮,必然不會交代這不是他的手筆。這樣的人進了明齊的官場她倒想看看,對上傅修宜,這二人是要如何的狗咬狗一場!
剪除傅修宜的有力臂膀,換上一根腦袋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