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這一路上若是沒有這位姐姐時時看護,他早已死過好幾回,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仁至義盡,他沒有資格再要求什麼。
只是他沒想到,陡聞離別,自己竟然會有些不舍。
明明……這一路上他們兩人相處,也算不上愉快。
……
向苼離開土樓,循着過來時記憶的路線,很快找到一處熱鬧集市。
古舊的街道兩邊擺滿了攤位,往來的行人大部分都是散修,偶爾可見一兩個宗門子弟趾高氣揚地路過,周圍散修遠遠避開,讓出一條路來。
向苼逛了兩圈,聽到的都是散修一些誇大其詞的虛假之言,沒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她向好幾人旁敲側擊祖地開啟之日,得到的答案都是七月十五子時。
既然祖地開啟之日不變,萬家為何急着提前十日趕來?
還是說,消息被人有意封鎖,下面的人都不知道?
向苼心思連轉,路過一個攤位,視線不經意掃過攤位上的一頁金紙,身形霎時一滯。
她瞳孔一凝,卻沒有逗留,而是選擇繼續逛。
本想逛兩圈再回到那個攤位,可這一路逛下來,向苼竟又發現好幾個攤位上有金紙,與她在明雲坊市得到的一模一樣。
隨意停在一處攤位前,向苼拿起金紙仔細觀詳,頓時發現其上紋路與石室金紙紋路有細微的不同,但其上記載的文字卻是一模一樣。
想了想,向苼將這頁金紙也買下來,價格同樣是一塊靈石。
收好金紙,向苼又逛了小半日,直到將熾焰宗弟子的落腳點打探清楚,才打道回返。
回到土樓的時候,天色已晚,土樓內各個房間都亮着細微的光亮,照得走廊頗為亮堂。
向苼快步走過,找到呂竹的房間推開房門。
呂竹聞聲立馬起身迎出來,看到向苼,他臉上的焦慮頓時一掃而空,長鬆了口氣,道:「姐姐,你總算回來了。你走後,有人在外面爭執起來,沒過多久陣法便被觸發了,那兩人被陣法震殺後,土樓就一直安靜到現在。」
向苼目光微凝,「你是說,兩人發生爭執到觸發陣法,中間還隔着一段時間,而不是立刻被觸發?」
「沒錯。」
呂竹疑惑點頭,「有什麼古怪嗎?」
向苼搖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城中的古陣法,不如預料中那麼厲害。」
呂竹頓時笑了:「姐姐,我從前聽人說過,這古城已經存在數萬年之久,時間跨度如此漫長,再縝密的陣法恐怕也會出現錯漏吧?」
「錯漏麼……」
向苼眉頭微鎖,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只是細細一想,卻又覺得一切正常,是自己多想了。
罷了。
向苼眉頭舒展,指尖抹過儲物戒的位置,實則從兩枚戒指中各自取出一張金紙,故作隨意丟在一邊。
呂竹頓時注意到這一動作,將兩隻金紙從地上撿起來,笑道:「姐姐,你這是又順手買了一張廢紙回來了?」
「嗯。」
向苼輕嗯一聲,走到呂竹面前取走兩頁金紙,看了看,遞出今天在攤位上買來的那張,「送你了。」
「好啊!」
呂竹喜滋滋地收下,旋即感慨道:「我還記得小時候,大哥也送給我一張玩。當時我不諳世事,還真以為其上記載的《斂息術》是一門驚世駭俗的秘法,花了不少精力修煉,卻怎麼也練不成。
後來我才知道,這種《斂息術》早就爛大街了,從未有人練成過。我當時生了大哥好久的氣才原諒他……」
呂竹說着說着,低頭擦了擦眼角,過了片刻才抬起頭來,笑道:「沈姐姐,你送我一件東西,我也送你一件。」
說着,他手掌一翻,白光閃過,掌心出現一把精緻的湛青色短匕。
「這是一把人級中品靈匕,名為連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