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向苼踏入駐地正殿大門。
在內等候的上官寧看到她那張臉,平復許久的內心,再次浮躁起來。
礙於陵城也在,她不好發作,勉強扯出一張笑臉,道:「陵城,你先下去。」
陵城微作遲疑,餘光瞥見向苼那張始終淡然的臉,終是沒說什麼,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其人一走,上官寧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月勝,你可知錯?!」
向苼挑眉詫異:「屬下何錯之有?難道盡心為月營造聲勢打勝仗,也是錯了?」
砰!
上官寧猛地一拍手邊桌案,站起來,厲聲呵斥:「帶領月營擅自行動,繞行古妖大後方,這其中兇險你難道不懂?!你將月營將士的性命置於何處?傷亡的責任,誰來承擔?!」
「原來大人是心系月營將士安危啊?」
向苼恍然大悟,旋即笑盈盈地回道:「大人稍安勿躁,此番雖是兵行險招,卻也是在屬下反覆考慮後,才決意行動。
大人初來,有所不知。此次大戰,我月營無一人折損,只有一名將士因過於激動,行岔了氣,受了些輕傷。
這點責任,屬下心想還不至於讓大人問責吧?」
此番話一出,上官寧路上想好的措辭頓時全堵在了喉嚨口,不敢置信地看着向苼:
「你說什麼?月營沒傷亡?!」
向苼抬頭,面上詫異更甚:「聽大人這語氣,莫不是月營要有傷亡,才更符合大人的心意?」
「放肆!」
上官寧臉色鐵青,「出言無狀,以下犯下,當真以為你有功在身,本座不會罰你?」
「大人息怒。」
向苼連忙抱拳,「玩笑之言,大人千萬莫往心裏去。」
上官寧看她臉上卻始終不見慌張,落入耳中的軟話頓時變得陰陽怪氣起來,心中怒火高漲。
這月勝,當真該死!等到將她踢出赤青軍後,她定要將她大卸八塊,神魂永鎮黑獄,以泄心頭之恨!
如此想着,上官寧心中好受一些,深吸一口氣,語氣恢復平穩:
「此番大勝,壯我赤青軍月營聲勢,你功不可沒,本座親自過來為你封賞。
即日起,你便卸任月營統領,升**營左使,回總營代本座主持總務。」
向苼早就料到上官寧就設法取代她的位置,帶領月營親征,但沒想到她會如此厚顏無恥,直接以封賞的名義,將她一擼到底。
什麼總營左使,說來好聽。實則只是一個代行軍長權柄的虛職,地位等同軍主隨侍。
如此封賞,她真好奇等消息傳到月營女仙耳中,場面將會何等精彩?
不過想來,上官寧會對此番動作美化一番,想要看到熱鬧的場面,還需等上一等。
念及此處,向苼笑了笑,輕鬆點頭:「大人厚賞,屬下感激不盡。屬下這就安排下去,即刻啟程回總營。」
此話一出,上官寧整個人都愣住,驚疑不定地看着「月勝」。
她料定拿走月勝統領之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心中設想了諸多計劃,以封賞之名明升暗降只是計劃的第一步,後招還有很多。
可月勝居然就這麼輕巧地答應了?
眼看月勝行禮之後,就要離開,她直覺其中有鬼,立刻出聲:「等等!」
向苼腳步微頓,回頭滿臉問詢:「大人還有其他吩咐?」
上官寧按下那股驚疑,沉沉出聲:「月營交接雜亂,萬一出了問題,還需你出面。你且先在駐地城中住下,暫緩兩日再回總營。」
向苼一聽便笑了。
這上官寧,當真是半個字都不提鬼城啊。
「便依大人所言。」
她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再度轉身離去。
上官寧沒有再出言攔她,可心中總覺得不安穩。
「月勝」答應得如此爽快,莫非早就猜到她會有這一招,提前在月營里埋了釘子?
兩天內,她要將月營上下查個遍,確保萬無一失!
向苼離了正殿,便徑直出了營地大門,走得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