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刀看着聶明康的側臉,震驚不已,他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己這位同僚,竟有如此陰毒的一面?
魏樂生看着主位上明顯方寸大亂的應長風,長眉微擰。
聶明康明面上是為他千星殿開脫示好,實則卻是打着示好的旗號,給萬劍門潑髒水,洗去消殺詭地的功勞,以便繼續糾纏。
這般鬼蜮伎倆,在場的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來,然而對場中許多人而言,真相併不重要。
重要的是,聶明康遞來的這把刀極好,足夠讓他們借題發揮,為自己爭取最大利益。
果然下一刻,風月門左敬便冷笑一聲,開口道:「聶副殿主所言不無道理,應門主,你丟出一枚不知底細的碎片,就想將詭地之事糊弄過去,未免太小看我五大宗門。
詭地消殺的關鍵,還有你口中所說的那神秘人,你為何隻字不提?這其中又有何貓膩?速速從實招來!」
尹天奴亦是勾唇一笑,附和道:「還是說,應門主真如聶副殿主所言,與地陰界勾結,自導自演了這一出,好讓五大宗門信你,用你的法子破詭地,實則是讓五大宗門踏入早就佈置好的陷阱?」
應長風臉色鐵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萬劍門舉宗陷入詭地,九死一生而出,到了你們這些高門大派眼裏,反倒是成了罪過?
既然諸位都不願信本門一家之言,不如就此離開,我萬劍門從此封宗不出!」
「天底下哪有此等好事?」
左敬眼中凶光一閃,「叛徒,就該死!」
應長風氣得渾身發顫,「我萬劍門從未與地陰界勾結!我可以發誓!」
聶明康面露譏諷:「應門主,你前幾日還支支吾吾,今天就想着發誓,分明是心虛之後,有所準備。便是天道誓言也有法子破除,東景煥就是例子。」
斷刀緊隨其後,「應門主,我勸你還是將幕後之人供出來。你萬劍門小門小派,地陰界想必也不會看上,此事必定有人在背後斡旋,你萬劍門至多是受到矇騙,只要說出那神秘人的來歷,死罪可免!」
「……」
向苼眸眼微微眯起。
聽到這裏,她總算明白香火殿二人打的是什麼算盤,原來真正的目標不是萬劍門,而是想將她引出來,除之而後快。
前腳她在詭地與莫蛛打了一場,後腳香火殿就想滅口,這很難不令人多想。
可是,香火殿為何要這麼做?
地陰界大舉入侵東洲後,對他們能有什麼好處?即使從前是散修,被招入香火殿中,日子比從前不知好過多少,應該更加珍稀才是。
念及此處,向苼雙眸倏地一凝。
不,不對。
還有一種可能。
她心念陡轉,集中意念盯着斷刀與聶明康二人。
這場中弟子眾多,視線教會,後二者並未發覺異樣,仍在逼迫應長風,形勢對萬劍門越發不利。
不消片刻,向苼心神一震,臉色微變。
斷刀的氣息稀鬆平常,看不出什麼;聶明康乍看之下亦是如此,可若再仔細感應,向苼竟發現一絲她再熟悉不過的氣息。
那是元的氣息,聶明康遮掩自身的手段,竟是斂息術?!
向苼心神緊繃,《欺天》陣盤一角是她最大的秘密,斂息術雖是古城神秘老人刻意相贈,可解謎難度極大,若無早年墜崖密室一行,她斷是無法解出的。
對方的斂息術又是從何而來?所用之元,是陣盤的其餘部分?
向苼心中一連閃過諸般念頭,隨後又想到一點,目光瞬亮。
不對!
若真是斂息術,遮掩應極為完美,怎會被她輕易看出破綻?
這斂息之法雖有幾分不凡,至多是個畫虎類貓的四不像,對她而言,破解起來輕而易舉。
想到這裏,向苼心中立刻有了設計,暗中傳音應長風。
此時此刻,應長風早已被逼得焦頭爛額,忽然再次聽到期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