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竭力的想要轉動身體,然而就像碰到了鬼壓床,任由他如何努力,太陽穴青筋暴起,仍舊活動不了一根手指。
他只感覺一道陰冷的目光盯緊了自己的後腦,沈言感覺自己的後背奇癢不止,無數白色的鬃毛從他背後皮膚里鑽了出來!
「出來幫忙!」
「快出來——」
冷汗從額頭滑落,沈言臉呼喊求救的聲音都卡在了嗓子眼裏。
但他知道,小丑一定能聽到自己求救的聲音。
只是自從離開李琳的家,小丑似乎陷入了沉寂,即便是沈言拼了命的在心裏呼喊,都沒有得到回應。
沈言感覺自己的身軀開始扭曲,他的雙臂變長,腿部的肌肉開始變得粗壯,脖子在被拉長,甚至雙眼能看到的角度也向兩邊擴張。
他趴在白色木馬上,卻變得越來越像一匹畸形的白馬。
就在他的自我認知都要開始被扭曲時,一直匍匐在腳下的影子終於傳來了一絲波動。
沈言這匹白馬,身上突然冒起了黑煙,蒸騰的黑氣從他全身的毛孔中噴湧出來。
那些在他背上瘋狂生長的馬鬃,就像被噴了除草劑的野草,在黑氣的蒸騰中開始不斷的脫落。
沈言感覺壓制自己的力量正在消失,他奮力的撐起身子,猛地轉頭——
電光火石之間,他恍惚看到了一張滿含怨毒的馬臉。
然而當他完全轉過身來,定睛去看時,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不可能」
地上脫落的白色鬃毛,還提醒着他,剛才的一切並不是幻覺,甚至在他完全轉過身來的時候,隱約間聽到了一聲怨毒的哀鳴。
沈言抓着白色的鬃毛,臉色有些難看。
鬃毛是從自己身上長出來的,說明自己剛才已經遭到了侵蝕,境主一旦動用力量對個體產生侵蝕,那麼被侵蝕的個體必然會跟境主產生聯繫。
這樣一來,境主就會從不可知的狀態中跌落出來,這原本是沈言鎖定境主的不二法門,然而這所境域的境主,卻能隨時將這種聯繫斬斷
「是因為邏輯聯繫還不夠深嗎?」
畢竟遊樂場有那麼多的項目,如果所有項目都被納入了境主的邏輯鏈,每一個單獨的項目與境主之間的關聯度必然不會太高。
不過沈言此時沒有太多時間思考這個問題,旋轉木馬還在繼續,沒有了自己目光的注視,白夜與張海波必然陷入被侵蝕的危機。
沈言將自己身上褪下來的白毛裝進口袋,立刻轉身往白夜那邊看去。
果不其然,沈言剛一轉頭便看到一個虛幻的『人馬』模樣的影子站在白夜身後,白夜此時身上已經長出了黃色的鬃毛,而隨着白夜越來越向馬的形態扭曲,她背後的馬影就越來越像人!
然而沈言的目光仿佛觸發了某種機制,當他注視到人馬影子的時候,那怪物人馬竟然在一聲驚叫中瞬間消散於無形。
沈言見狀,趕忙跑到白夜身邊,將她從那匹黃色的木馬上拉了下來。
白夜在沈言的呼喚下悠悠轉醒,她下意識的撫摸自己的後腦,卻意外的摸到了一頭黃色的鬃毛。
是的,她雖然脫離了那個詭異的狀態,但被侵蝕的痕跡卻沒有像沈言一樣消散掉。
黃色的鬃毛從她的後腦一直長到背後的衣服里,就像一個造型怪異的非主流殺馬特。
白夜並沒有在自己的突然改變的外形上多糾結,她熟練的將雜亂的鬃毛用髮帶綁了起來,一邊問:「剛剛發生了什麼?」
「我們早到了境主的侵蝕不過這種侵蝕似乎有一個不可直視的條件——」
一邊說着,沈言指向張海波所在的位置。
一個黑色的,幾乎要化成人形的古怪馬影,在被兩個人看到的那一刻瞬間消散。
見此情景,白夜眉頭微皺。
沈言走到張海波身前,將他也從馬背上拉了下來。
只不過他甦醒之後的反應,就比白夜大多了。
因為侵蝕時間較長的緣故,不僅頭頂和背上長滿了馬鬃,甚至整張臉都成了半人馬化的樣子。
張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