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
「中了,中了。」言行無忌、舉止放蕩的郭嘉,帶着歡快的叫喊聲踏入了司空府的大堂內,他闊步大邁,來到了曹操的面前,向曹操遞上了一封文書。
與此同時,郭嘉口中出言道:「明公,袁紹得朝廷旨意,欣然遣送高幹,經上黨郡向河東而去今次間細遞來情狀,言是高幹已經抵達壺關,不日就將踏入河東地界明公所施妙計,袁紹卻是中矣。」
聞得此言,曹操臉上並無意外之色,似是一切盡在掌握中,他在接過郭嘉遞來文書的同時,揚聲笑道:「吾同袁紹相交久矣,其為人吾是再熟悉不過的,貪於小利,忘乎大義,豎子不足成就大事也。」
在奉迎天子,總覽朝政後,曹操的野心一日勝過一日,他已然是不願意再屈居袁紹之下,不再唯袁紹馬首是瞻,而是有自立自擅的心思。
隻眼下礙於徐州呂布、淮南袁術、泰山諸賊,四境攪擾不定,一時間他不便同袁紹撕破臉而已。
然日常同心腹謀士言談契闊的時候,曹操言語之中,對袁紹就不再如往日般敬重,態度逆轉,甚是輕薄袁紹起來。
當下輕薄袁紹一句見小利而忘義後,曹操輕舒了一口氣:「高幹趕赴河東就任河東太守一職,關中劉璋當是不能容忍,這臥榻的旁邊,豈容他人酣睡,到時候河北、關中相爭於河東,吾可於中原坐觀,伺機而動也。」
郭嘉笑意盈盈,他應聲道:「河東重地,袁紹得之,劉璋必然不肯,而劉璋得之,袁紹想來難容,兩家相爭河東,不久當可目睹,明公只靜觀其變。」
曹操聞得此言,他不禁眉梢上泛起喜色,關中劉璋、河北袁紹,皆是對他威脅比較大的勢力,而今他假借天子之命,一紙詔書,就令袁紹和劉璋相鬥,可謂是一件快事。
「說起來公孫、張燕如今形勢如何,二家攪擾太行、易縣諸地,使得袁紹如今都不得伸展拳腳,卻是我等的助力。」曹操思索片刻,他問起了易縣公孫瓚和黑山賊張燕的情況。
天下強藩,莫過於河北。
河北冀州戶口百萬、人丁興盛;幽、並二州,又有甲兵堪用,雄壯非常;青州為儒宗聖地,先師孔子所在;是以據河北者,有兵有糧,且背靠燕山,攬臂渤海、太行,阻三面而固守,獨一面而制諸侯。
因是如故,在曹操心中,袁紹雖是多端寡要,好謀無決,然河北對他的威脅甚大,河北人馬若是南向兗豫,他卻是難以應對,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的結果。
而今所幸易縣公孫瓚、太行黑山賊為袁紹內患,使得袁紹不得放開手腳,若是公孫、黑山為袁紹剪除,則許都之北,烽火將常升矣。
郭嘉聞言搖了搖頭:「公孫瓚自界橋、龍湊兵敗後,其人屯兵易縣,大起高樓,全無戰心,唯守而已,而袁氏攻伐甚烈,有若鬼神,至於今日,易縣是風雨飄搖,公孫瓚是朝不保夕。」
「黑山可為援否?」曹操念起公孫瓚和黑山賊張燕的盟交,斟酌起張燕救援公孫瓚的可能性。
郭嘉再次搖頭:「公孫瓚膽志已喪,窮途末路,就算此次黑山賊張燕救得公孫瓚,解開易縣之圍,但下次,下下次,公孫瓚早晚為袁紹所沒以嘉觀之,河北四州,必為袁紹所得也。」
曹操默然,其實他心裏也清楚,公孫瓚和黑山賊,一個失去了戰心,一個是烏合之眾,就算兩方聯手,也萬不可能是袁紹的敵手,早晚一個個被袁紹夷滅剪除。
「且不論河北、關中,劉璋連年征戰,關中又是初定,一時間斷然不會有什麼動作,至於河北,公孫瓚、黑山賊雖是不太成器,但拖住袁紹一年半載想來還是可以來日且聚眾,商議征討徐州一事。」
曹操宣言道。
趁着袁紹、劉璋一時間對兗豫都不會有什麼動作的時候,曹操決定把握這個機會,舉兵向徐州而去,蕩平呂布,掃清東海之濱,不使徐土成為他的肘腋之患。
上黨郡,壺關縣。
作為天下諸侯盟主袁紹的外甥,故蜀郡太守高躬之子,出身陳留高氏的高幹,才志弘邈,文武秀出,甚為袁紹所親近。
而今朝廷一紙詔書,以高幹為河東太守,高幹在問詢過袁紹的意見後,他就欣然登上太行山,準備經上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