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走馬嶺下,兩隊士卒吹響了巨大的號角,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號聲,響徹了整個走馬嶺的山頭,驚的山嶺上的飛鳥騰空而起,在空中扑打着翅膀,久久不敢落下。自無意外的,山嶺上的漢中守軍自上而下瞭望了這一幕。
李休居於嶺上,半眯着眼睛向走馬嶺下望去,他的目光四處掃視,很快就看清了劉璋軍隊的佈置。
這就是居於高地的好處,李休暗自感慨了一句,他居於走馬嶺上,處於高地上,不用費心費力的打造什麼望樓,只立於山上,就能將劉璋軍隊發起進攻的佈置打量的一清二楚。
但見走馬嶺下,旌旗獵獵,行伍分明,通曉軍事的李休點兵的技巧是有的,知道走馬嶺下蜀兵大略有一萬人左右,蜀兵人數雖說過萬,但分佈錯落有致,前中後軍嚴明,萬餘士卒分作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方陣,陣型沒有什麼闕漏的地方。
李休指着城下的蜀兵示意身側孟達道:「孟君,往日裏人多言蜀兵居於蜀地,富庶安逸,不怎麼堪用,今日一見,卻是大相徑庭,就眼前這萬餘蜀兵而言,各成隊列,無有混雜擾亂之處,稱得上是一支中上的士卒了。」
孟達質疑了一句:「聽聞故益州牧劉焉招募關中、南陽的流民,號為東州兵,其兵甚是驍銳,這些人說不得是東州兵,不一定是蜀兵吧。」
「誒。」李休擺了擺手,否決了孟達的推斷:「孟君你看左右兩支先鋒打的旗號,一個是『沈』字,一個是『婁』字,劉季玉帳下有校尉沈彌、婁發,此二人皆是出身巴郡,所統之兵自然當是蜀兵沒想到劉季玉帳下除了東州兵,還有如此驍銳的蜀兵,看來今日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李休感嘆了一句,他原本以為只需應對那隻驍果的東州兵,但沒料到劉璋帳下的蜀兵訓練的亦是看上去精銳的緊,這讓守御新陽平關的他感覺有點壓力了,不過李休也不是太過擔憂。畢竟他對腳下這座他親自打造的新陽平關甚是得意,自認只要守御得當,沒有什麼內患,縱使是十倍之敵來犯,他也是不放在眼裏。
「哦。」孟達目光閃爍,這樣一來,劉璋一方的贏面或許會很大,他做出的選擇應該就是對的了,不過孟達還是沒有下定決心,誰知道嶺下的蜀兵是不是樣子貨呢,萬一中看不中用那就貽笑大方了,他決定再等等,看一看蜀兵的成色看看。
就在李休和孟達說話間,嶺下的蜀兵有條不紊的開始登山了,隊伍緊湊,行而不亂的向着關城走來。
李休和孟達沉默了下來,不再言語交談什麼,李休揮手示意下達了一道命令,讓士卒按照規划去往第一道守御的柵欄處,弓箭手在前,矛兵在後的等候蜀兵臨近。
沈彌身披重鎧,身處一隊同是身披重鎧的士卒當中,他的右手拿着一柄斧頭,這是他用來劈砍前方新陽平關柵欄用的,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破壞柵欄前的鹿角,填平柵欄前的壕溝,才能到達柵欄處。
可駐守在柵欄前的漢中士卒自然不會靜靜的等着沈彌一行人填平壕溝,破壞鹿角,衝到他們眼前再做反應。
只見柵欄後面居於第一排的漢中弓箭手紛紛拿起了手中的弓箭,搭弓後將弓弦拉的如同滿月一般,在沈彌一行人到達百步之內時,紛紛揚揚的飄灑出一陣箭雨。
這群漢中的弓箭手沒有如同在平原戰場上一般,將箭矢的頭部微微向上挑上一點,讓射出的箭以拋物線的形勢命中蜀兵,而是平射而出,畢竟他們如今居於山嶺上,是居高臨下的射箭,用不着同平地一般射出手中的箭。
面對密集如同蝗災時飛蝗齊飛的箭雨,沈彌舉起了左手上拿着的盾牌,微微上揚着盾牌去迎接來自漢中弓箭手的厚禮,而咻咻的箭羽聲很快就急速的響在了沈彌的耳畔,並緊隨而來的是弓矢射中硬木盾牌的聲音。
「哆、哆、哆」
更多的,一聲聲錯落嘈雜的硬木盾牌接下箭矢的聲音響徹四周,在這一陣箭雨過後,沈彌所率的士卒雖是依仗着盾牌,加之身披重甲,大多是平安無事,可戰場上刀劍無眼,總是還會有那麼幾個倒霉鬼不偏不倚的中了箭,倒地哀嚎了起來。
沈彌卻是沒有什麼心思去搭救這幾個倒霉的士卒,在他的號令下,他這一隊重甲先鋒士卒,依舊是有條不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