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璋駐足打量新陽平關城時,他這一行二百餘騎,外加後方遠遠的校尉婁發領着兩千餘人壓陣所造成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駐守新陽平關的軍司馬李休。
「當真是和閻功曹所說的一樣,前面黃權領兵來到關下襲擾我們,乃是為了耽誤我漢中的夏收,並不是真正的攻打我漢中就眼下這隊騎卒和那裏列陣的步卒,才稱得上是精銳之士。」居於走馬嶺的關城上的李休,自高向下的眺望了一眼關城下的情形後,向着他身側的孟達感慨道,言語間他對閻圃料事如神般的謀劃十分的欽佩。
孟達不着意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而後點了點頭微笑着應道:「聽聞閻功曹為師君謀主,雖是不得有緣一見,當面請教閻功曹一二,並領略一番閻功曹的風采,但憑閻功曹居於南鄭,就能運籌帷幄於陽平關,便可知閻功曹的智謀了得,稱得上是漢中無雙。」
稱讚完了閻圃,孟達指着關城下的劉璋一行二百騎,語氣中夾帶着憤懣的說道:「蜀中之人視我輩為等閒,竟敢如此托大,只二百餘騎,就敢來到關城下偵望形勢,左看右看,徘徊不去,實在是可恨的緊或許可趁此二百騎同他們後方列陣的士卒脫節之時,派遣一隊人馬,自嶺上衝鋒而下,以泰山壓頂之勢,殺略一番這批騎兵,長一長我軍的氣勢,為後面堅守鼓一股氣。」
孟達的想法很是直白,孤城不守,加之守城這種行為往往並不是單純的堅守城池,更多的時候通常會夾帶着領兵出城和敵軍交戰的行為,把握住每一個機會,給來犯之敵一點小小的震撼。
而現下在孟達看來,關城下的二百餘騎雖然是騎兵,但人數不怎麼多,騎兵後面縱使還有蜀地的步卒壓陣,可遠遠的騎兵和步卒隔着二三里路,一時間也應不得什麼急。
正如孟達現下所言,他自覺或許可以把握蜀人騎兵和步卒脫節的機會,派人領兵從走馬嶺的關城衝下,殺一殺蜀人的驕橫之氣,讓蜀兵不敢這般近的偵查新陽平關。
李休聞言,先是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否決了孟達提出的建議,點頭的緣故是孟達說的有理,一味的堅守城池,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再者讓敵軍如此這般近的駐足瞭望,對守城士卒的士氣打擊很大,可李休還是否決了孟達提出的派人下嶺衝上一衝的提議。
無他,蓋因李休在山下的騎兵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身披白袍,貫有一套銀色的甲冑,於日頭下熠熠生輝,在二百餘騎中是再明顯不過的。
李休指着關城下的白袍將領說道:「孟君,你可知關城下那一名白袍騎士是何人。」
「不曾識得。」孟達搖了搖頭,他一介關中流民,如何認得蜀中將領。
「此人姓張名任,字公義,在劉璋帳下擔着驍騎校尉一職,統着千餘精騎,說是統着千餘騎,但其實劉璋把帳下二千餘騎兵都交給了張任,由着張任教習。」李休眯着眼睛,往關城下望去,意圖看清張任的臉龐。
「哦。」孟達詫異了一聲,他同李休一般眯起了眼睛,往關城下望去,向張任的身影望去:「達雖為關中人,來到漢中日淺,但亦是聽聞了張任的名號聽說張任在去年巴郡叛亂的時候,單騎出陣,以一敵千,打的叛軍望風披靡,得以被劉璋看重,一躍從一個小小的書吏登上校尉的位置。」
『而且還是有名號的校尉。』這句話孟達沒有說出口,而是只在心中道上了一句,他闡述着張任的經歷,雖是語氣平淡,但多多少少夾帶着對張任的一絲艷羨。
張任以區區一個書吏的身份,只經過梁平一戰,就得到了驍騎校尉一職,讓現下擔着都尉的孟達如何能不去羨慕,且不必說他雖是擔着都尉一職,可帳下士卒張魯卻是沒有給個足數,他只是統着孟氏的子弟部曲。
「是啊。」李休的這聲回應同樣夾帶着一縷羨意,他摸了摸鼻子說道:「單騎出陣,一騎當千,張任有着偌大的名號,以往的時候我以為不過是蜀人沒有見識,以訛傳訛,誇大所致但前番張任領着百餘騎,護着黃權到陽平關城下偵查的時候,舊陽平關里的張大祭酒自是不忿黃權這等囂張的行為,派出了兩倍於敵的騎兵,想着憑藉人數的優勢迎上一陣,殺一殺蜀人的氣焰,以免蜀人認為陽平關城下是溷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誒。」李休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