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深夜反應遲鈍,又或許是喻疏寒對白祈言本就沒什麼警惕心,他此時下意識的動作是想要伸手接住他。
然而他卻低估了白祈言的力量。
白祈言力氣大的驚人。
還不等喻疏寒反應過來,便瞬間將他撲倒在地。
座機聽筒直接脫手,連帶着整個座機電話都被拽下了桌。
「砰」的一聲。
喻疏寒後腦重重的磕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意識到此時的白祈言狀態不對勁,他啞着嗓子叫了一聲。
「小白?」
然而白祈言卻像是完全聽不到他的話,整個人都壓在他身上,張口便狠狠咬上他的脖頸。
「嘶」喻疏寒倒吸一口涼氣。
電話還沒掛斷,電話那邊的接線員聽到動靜之後也是嚇了一跳。
「喻少將?喻少將您沒事吧?」
「沒事」
喻疏寒勉強壓着嗓子說了這麼一句,隨後便掙扎着伸手將電話掛斷了。
此刻喻疏寒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剛想要看一眼白祈言的情況,突然察覺到白祈言想要張口咬人。
這附近住的都是軍部高級軍官,又都是老房子,隔音不好。
白祈言身為異種,身份敏感,他不想鬧出動靜來,只能盡力躲閃。
喻疏寒從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被白祈言死死壓在身下動彈不得的這一天。
「小白?小白!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白祈言毫無反應,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上。
劇痛襲來。
喻疏寒臉色瞬間就白了。
疼的渾身發抖。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白祈言壓根不是在咬他,而是企圖吃掉他!
月光從窗外透進來。
喻疏寒看到白祈言半張臉都掩在長發之下,看不清楚眉眼。
在這樣的黑夜之中,簡直猶如厲鬼。
「咕咚——」
白祈言咽下去了一口血。
對喻疏寒的低聲呼喚做不出任何反應。
其實喻疏寒知道,附近一直都有軍部的安保人員巡邏,只要他開口喊人,就必然會有人來救他。
可他依舊沒有這麼做。
喻疏寒只能一手掐着白祈言下頜,迫使他鬆口,一手拼命的將人往外推。
他能感覺到此時白祈言身上已經沒有了與人類相似的體溫,渾身上下都透着陰冷。
就連那新長出來的長髮,都猶如絲綢一般,冰涼順滑。
好在與人類近乎一致的牙齒並不適合撕咬。
白祈言力氣逐漸變小。
動作也開始遲緩起來。
喻疏寒看準機會,抓着他的下頜,猛得一個翻滾,將人壓在了自己身下。
由於白祈言沒有意識,而喻疏寒又捏着他的臉,他便胡亂的咬在了喻疏寒的虎口處。
比起他剛剛那吃人似的一口,現在咬的這一下,反倒不算什麼。
白祈言一邊咬他。嘴裏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聽起來有點像在哭。
又像是小獸在進食時的低吼。
喻疏寒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很絕望的感覺。
這種無力感,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人類基地里唯一能把異種大致研究明白的,也就只有研究所。
然而研究所對白祈言圖謀不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不可能將白祈言交到研究所,也不能讓人知道白祈言有傷人的傾向。
喻疏寒在他逐漸脫力之後,便換了一個姿勢,坐在地板上抱着他。
在一片黑暗之中,望着窗外的夜空,天邊漸漸透出一抹光亮來。
——
【宿主?宿主?!】
白祈言是被餓醒的。
整個人前胸貼後背,眼皮都抬不起來。
【宿主?你怎麼掉線了?宿主】
腦海中有系統小六的絮絮叨叨。
白祈言幾乎已經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了,大腦中一片空白,一時之間做不出任何反應。
他費力的睜開眼,眼前卻是白茫茫一片,隱約能看見模糊的影子。
他這是怎麼了?
他在哪兒?
白祈言一整個懵逼樹下懵逼果。
他想要說話,卻像是完全沒有身體一樣,根本動不了。
「小六!我怎麼了?我該不會是死了吧?」
這不對啊!
他明明記得昨晚自己洗完澡之後就吹乾頭髮睡覺了。
夢中猝死?
【宿主,您掉線了!】
「什麼意思?掉線是什麼意思?」
【您現在應該是能量耗盡,該加油了。】
白祈言:「???」
白祈言總算是想起來。
異種如果攝入的能量不足,無法維持與人類一樣的身體機能,體溫下降,視覺、聽覺、思想等都會消失,慢慢回歸到異種原本的模樣。
可以說這是所謂的休眠。
如果連水分都無法保證的話,那就會徹底陷入到休眠之中。
白祈言動了動身體。
他聽不見、也看不見。
只能勉強用手去觸碰手邊的東西。
很快,他就感覺有人抓住了他的手,感覺很熟悉,應該是喻疏寒。
「餓」白祈言從喉嚨里擠出了這麼一個音節。
而喻疏寒聽到他說的話,再結合白祈言此時已經開始發軟的身體,也知道發生了什麼,連忙將他抱到沙發上,又從柜子裏找來了營養液,掰開一瓶瓶的灌進他嘴裏。
好在白祈言這時候還能吞咽。
不然的話,就只能把他泡進浴缸里,然後往浴缸的水裏倒營養液了。
過了大概二十多分鐘。
白祈言才總算是恢復過來。
當他視力恢復的那一刻,看到喻疏寒的樣子,頓時被嚇了一跳。
「你你這是怎麼了?!」
喻疏寒身上還穿着昨晚的淺灰色睡衣,衣服是破的,半邊身上全是血。
「你受傷了!」
白祈言想要檢查他的傷勢。
只是他渾身無力,伸過去的手被喻疏寒給攔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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