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莫看着態度囂張的漢使,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兩隻大手捏緊了又放開,放開了又捏緊,牙齒咬得咯咯響,恨不得把這個牛屁哄哄的漢使一腳踢出大帳去。
「大王最好儘快做出決定。」漢使頭昂得高高的,站起身來拂了拂衣袖,一副準備拍拍??走人的架勢:「大王現在手下只剩下不足三萬的烏合之眾,你不是白鹿王的對手,我們來一趟也不容易,這次還能見到你,誰知道下次還能不能再看到活的。」
「放屁!」昆莫再也忍不住了,堂堂的匈奴左賢王居然被一個漢使這麼說,實在是忍無可忍。他猛地抽出戰刀架在漢使的脖子上,怒視着他吼道:「你當我不敢宰你?」
「你宰了我有什麼用?」漢使不屑的看着他,撲哧一聲笑了:「大王宰了我,自有人會照顧我的家人老小,我雖死無憾,但是大王再想投降,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我來的時候白鹿王就十分不快,大王殺了我,白鹿王一定會很高興的,他的三萬鐵騎只怕已經按捺不住了。」
一想到
白鹿手下那三萬鐵騎,昆莫頓時象被人打斷了脊梁骨的癩皮狗,一點英雄氣也沒有了。他悻悻的看着漢使,緩緩的鬆開了他,將戰刀還鞘,不甘心的問道:「要我投降,給我什麼好處?」
漢使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被昆莫扯亂的衣服,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家將軍向來公平,有多大的功勞,就受多大的賞。大王寸功未立,就憑着你手上的這些人,能保全你的封地的一半,已經是極限了。」
「且。」昆莫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你們.這些漢人想得真美,老子投靠他,不多給我一點好處也就罷了,居然還要割去我現有領地的一半,天下有這樣的事嗎?」
「你的領地?」漢使咧着嘴笑了,仿.佛聽到了一個絕妙的笑話:「就憑大王現在的實力,還能保得住你的領地嗎?只怕白鹿王打過來之後,大王的首級都未必保得住,連個帳逢這麼大的葬身之處也未必有,還想領地?大王真是太年輕了,一點看不清形勢。」
「好了。」一直坐在一旁的李陵站起身
來,不快的打斷.了漢使的話:「你回去告訴你家將軍,既然他是憑功勞說話的,那麼我們就不要他賞了,我們會自己爭取自己的地盤。」
漢使打量了李陵一眼,收了笑容:「那好,就看大王有.多大的實力了。我家將軍說了,大王要真有這個本事,做個單于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最好快一點,衛律和大閼氏可等不了多久了。」
「大閼氏?」昆莫大吃一驚,剛要說話,卻被李陵掃了.一眼,頓時把後面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裏。他眼睜睜的看着漢使大搖大擺的出了大帳,然後一把抓住李陵的手臂:「左校王,現在怎麼辦?聽他們這話,大閼氏和衛律那個狗東西好象和漢人已經有了約定了。」
「大閼氏就在單.於庭,衛律又是單于現在唯一能靠得上的人,和漢人談判的事情都是衛律在辦,他們和漢人有點什麼約定不是很正常嗎,大王何必驚訝?」李陵似乎早有準備,一點也不緊張的端起一碗酒有滋有味的品着,任由昆莫象沒頭蒼蠅似的在大帳里亂轉。
昆莫轉了一會,反身走到李陵面前,哀求道:「那我怎麼辦?」
「大王想怎麼辦?」李陵斜睨了他一眼,反問道。
「單于……這次大概凶多吉少,他雖然有十萬大軍,可是沒有糧草、輜重,那些人大概也是各有各的打算,打起來未必是漢人的對手。」昆莫猶猶豫豫的說道:「我們匈奴恐怕不降是不行了,遲降不如早降。可是,他只給我一半的領地,我……」
「你不服氣?」李陵笑道。
「當然了。」昆莫見被李陵看破了心思,不好意思的乾笑了兩聲。
「大王,有多大能力,吃多少飯,有多少實力,佔多大的地。」李陵放下酒杯,探身過來拍了拍昆莫的肩膀,直視着昆莫的眼睛說:「衛風是很實際的人,他不會無緣無故的給你好處,也不會無緣無故的給你領地,他能答應你一半的領地,那還是因為你打出來的。他說得不錯,如果你已經被白鹿打敗了,連頭都沒有了,哪裏還有領
地可言。」
昆莫只覺得後脊樑一陣陣的發涼,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無助的看着李陵:「那我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