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陸澤是在壽安堂用的晚膳。
簡單跟老太太描述了一下齊國公府今日的熱鬧景象,老太太倒是不怎麼感興趣,只是在聽到說邕王妃還有嘉成縣主也來了以後,她的眼神里才有了些細微變化。
「對了,母親。」
「今日,小公爺也找到了我。」
老太太聽完陸澤的話以後,立刻放下了手裏的碗快,沉默許久後重重嘆氣道:「明兒今日回來也是蔫不拉幾的模樣,看來也是因為這小公爺的事情了吧。」
老太太是人精一樣的存在。
自然能夠感覺出來這位小公爺對盛家小女兒的那種熱絡已經超過了普通的界限。
只是沒想到眼下這個關節的小公爺竟然還對明丫頭念念不忘。
「你跟的很好。」
「說到底,這個齊國公府獨子的婚事是由不得他本人做主,那位郡主娘娘是最要臉面的,咱們盛家雖說這兩年的功夫算是在汴京城紮下根來,但跟國公府攀親家還是太高攀。」
「而邕王一家眼下在汴京城又是春風得意。」
說着說着,老太太放下了手裏快子,眼神忽然放在了對座的陸澤身上。
這時候的老太太似乎想到了什麼,滿臉震驚,盯着陸澤,呢喃道:「天爺啊,你跟我說這些不會真存着想把明兒嫁給齊衡的心思吧?」
陸澤只是自顧自的吃着面前這道清蒸魚,笑了笑,沒有回話。
老太太見到陸澤這般反應,捏了捏緊皺起來的眉頭,眼下汴京城風雲突變,在如此大的風浪下,再大的侯門府邸動輒便有傾覆的危險,更何況是他們盛家。
「京城的風浪很大。」
「不是我們一個小小的盛家能夠平息的了的。」
陸澤拿起旁邊小桌上放置着的嶄新覆手,輕輕擦拭了剛剛吃完飯的嘴巴,笑着對老太太指了指面前的魚,輕聲說道:「以前在揚州的時候,那邊賣魚的人常常會掛在嘴邊一句話。」
「風浪越大,魚越貴!」
......
此刻的齊國公府,安靜無比。
白天頗為熱鬧的府邸在此刻變得落針可聞,丫鬟奴僕們只知道今日郡主娘娘身邊沒留一個服侍的人,小公爺在郡主娘娘所在的空青閣待了許久。
「今日這樣的日子,你非跟元若置什麼氣,如見他年歲也逐漸大了,不好如小時候那般說教,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最是要自尊心的。」
國公爺換上便服,正在床榻邊坐着,對面前的妻子輕言細語。
平寧郡主此刻正沉着個臉:「哼,他是怎麼跟我這個當母親的說出那種話,竟想着娶五品官家裏的庶女,今日這般規模的宴席,不想着結交多識得幾個長輩,對待嘉成縣主也是生疏的很,那王妃在臨走前還詢問我,元若是不是生了病?」
「呵,是有病。」
「原來是相思病啊。」
齊國公扶着額頭,望着不遠處閃爍着的微微燭火,嘆了口氣:「你我只元若這一個孩子,孩子聰明上進,從小便不讓當父母的操半點心,也從來未跟我們提過任何要求,只此一次,他不遂你這個當母親的心意。」
….
看着妻子沉默不語,國公爺接着說道:「其實在兩年半之前,我便察覺出來元若對盛兄家裏的那個小閨女很是上心,每日都在府里鼓搗着些奇怪的物件,後才知道是為了送人,可惜的是每次都被人家給退了回來。」
「讀書人家的女兒,懂得禮數分寸。」
「但如今,我看元若是真的喜歡那個叫...」
國公爺的話還沒說完,只聽見平寧郡主冷笑了兩句:「我知道你對那位盛
大人很是推崇,認為他有所謂隱相之才,但眼下他畢竟才是個五品官,你當真願意討個五品官的庶女當兒媳婦?」
平寧郡主知道那盛紘勉強是個人物,入京後混的還可以。
但她可不相信所謂的隱相之才。
她只知道眼下官家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平寧郡主自幼在宮中長大,自是會時不時前往宮中打聽情況,不出意外的話,官家就是會認邕王為未來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