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當中的氣氛還是極為熱烈。
裴南葦則是微微一愣,這位胭脂評嬸嬸似乎沒想到陸澤的誇獎會如此直白。
在後方無人注視之地,只見低着頭的世子趙珣繼續低頭,但面色已然陰沉如水。
而主座上,靖安王趙衡已哈哈大笑起來。
「楷哥兒不如在這襄樊城多待上些時日,青州這個地界上,倒是有着不少豪門世家千金待字閨閣當中,若是有着青州閨秀,儘管與王叔說。」
陸澤笑着搖了搖頭,很是乾脆的說出來了自己這番來到青州之來意。
「小侄這次前來青州本就是為了親事,太安城二師傅那邊已給我口頭許下了青州陸氏,這次前來是拜訪陸家長輩,那位上柱國老尚書,實在不便叨擾王叔與嬸嬸了。」
接着又是一番看似愉悅的交流。
陸澤終於知曉趙珣那脾氣秉性做派,完完全全就是與他老爹靖安王是個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大陰沉生的小陰沉,這位久居襄樊的王爺自然要比他兒子城府更深,禮佛捻菩提珠,但心中還會表露出絲絲對於陸澤的殺意。
陸澤婉拒了在府上用膳的邀請。
與這一家子親戚吃飯,還不如回去好好蹂躪下圓潤滾滾球的武媚娘。
在臨走之前的陸澤朝着那位胭脂評嫂嫂投去一絲憐憫目光,他自然知曉若是真的再留下吃便飯,想必那位王叔心底隱藏着的暴戾會更沉更重,到時受傷的還是這位嬸嬸。
世間可憐人何其多?
更何況還是胭脂評常客的美人嬸嬸。
「王叔不懂情趣啊。」
「你抱江山無望,抱抱美人不香嗎?」
五竹準時來接。
車廂里的陸澤隔着窗簾與幾人微笑告別,轉而面色平靜下去,虛假的笑容不再,馬車平穩啟動,陸澤呢喃自語:「是因為當年搶那把椅子,沒搶過我那個便宜老爹?還是說惱火於我未說出乾州之事的全貌?嗯...總不能你跟你兒子生氣的原因一模一樣吧?」
這時的陸澤忽然笑了出來。
他自然不擔心這位王叔翻臉,甚至陸澤期待靖安王叔能夠有所動作一番。
陸澤並不喜歡腳下的這座襄樊城,名為鬼城的襄樊在當年那場春秋國戰上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乃至這座城池當中蘊含的戾氣很足,惡鬼夜行無常索命的傳言使得夜裏的襄樊極為安靜,與白日之喧華熱鬧形成鮮明對比。
陸澤也不喜歡所謂青黨。
這蛇鼠一窩的青黨在陸澤眼中甚至要比那位王叔更加不堪,這些年青州之地隱於暗下的諸多腌臢事太多,甚至不少人都以北涼那位胖都統將軍褚祿山為榜樣,動輒擄Yin屠殺。
鬼城之鬼,哪及人心中之鬼蜮?
「那場春秋國戰帶來的影響實在太深。」
「亂世人命不值錢,如今太平盛世的人命怎麼也這麼不值錢。」
.......
回到府中的靖安王直奔最東的那處殿宇,其中供奉了一樁地藏王菩薩,如今襄樊城外觀音廟林立,除卻是為了消散城中戾氣,靖安王趙衡大肆禮佛建廟也是重要原因。
望着身後那宛如牽線木偶一般的王妃,趙衡心裏泛起股子惱火。
尤其是在想起剛剛走的那位賢侄之時,想着這個來歷不明的野種如今竟都已經朝着他趙衡夢寐以求多年的那個皇座走去,所以已過半百之歲的靖安王已然壓制不住心中暴戾,他可以接受他的兒子不如那個趙家野種趙楷,但他不能接受自己看不起的小侄子,朝着那無上的皇位走去。
——啪!
菩提佛珠破裂開來的聲音在殿中清脆的響起,滾落滿地的佛珠仿佛靖
安王那顆破碎不堪的心海一般,他可以在外人面前裝成禮佛不問世事的王爺模樣。
可是人可以騙過世間所有的人,卻唯獨欺騙不了自己。
陰森猙獰的趙衡死死盯着王妃,咬牙切齒道:「你個***,忘了昨日本王對你說的話了嗎?」
王妃裴南葦沒有說話。
這時的她只是平靜祥和的望着殿中那座菩薩像,「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
478:還是當紈絝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