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後宮。
入夜,天空星羅密佈,俯瞰長安,萬家燈光和天空繁星交相輝映。
柔和的春風拂過面龐,吹的人心曠神怡。
衛子夫坐在長樂殿內的紡織機前認真的織着絲綢。
她已經連續織了十餘日,終於將絲綢織好。
這是她親手給漢武帝織的常服夏衫。
大漢的手工業紡織技術還不算發達,紡織的時效需要很長。
等她織好後,便對外道:「來人,擺駕椒房殿。」
椒房殿內。
衛寧正在認真的對漢武帝道歉。
漢武帝見他這個樣子,也不忍心繼續責怪什麼,哼道:「免禮吧。」
「下次再如此衝動,朕饒不了你!」
衛寧笑了笑,道:「多謝陛下。」
「陛下,你有心事啊?」
漢武帝嘆息道:「還不是李敢那廢物,朕是真沒想到,打個淮南國,他都能打成這個樣子!」
衛寧安慰道:「遲早會打下來的,這場戰爭沒有什麼懸念。」
淮南王劉安的出兵理由,壓根站不住腳,站不住腳他就沒辦法獲取民心。
漢武帝現在還沒到統治末期,還沒有昏聵,天下百姓安居樂業,好不容易享受這份安穩,誰願意再看到戰火四起?
劉安給出的蹩腳理由,別說欺騙士大夫階層,就連普通百姓都欺騙不了。
漢武帝道:「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卻不是這麼考量的。」
「你真當這一場戰爭,朕僅僅把它當戰爭看?」
衛寧:「難道不是嗎?」
漢武帝看着衛寧,道:「小子,聽好了,學好了。」
「任何一場戰爭開啟,如果在經濟、政治上,沒有任何好處,那這場戰爭就是無意義的戰爭。」
「君王是治理天下的,不能對任何事賭氣。」
「朕不是賭氣淮南王劉安反叛,其實他根本沒有反叛,是朕先調李敢去打他,然後他才下發檄文的。」
「那麼朕是不是也可以不調兵去打劉安?是不是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以的。」
「那伱有沒有想過朕為什麼要打他?」
衛寧被漢武帝的話給繞進去了,有些難以理解漢武帝的意思。
造反了自然要鎮壓,難道這還要忍?那未免太憋屈了,還做什麼皇帝?
漢武帝白了他一眼,道:「你當做皇帝就能天天那麼風光?」
「現在各地方諸侯王勢力最大的就是淮南王劉安,朕將他打下來了,就能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
「各諸侯王就不敢在私下裏做任何小動作。」
「這場戰爭是為了達到政治目的,因為朕要匈奴開啟更大一場收復河西走廊之戰,那內部就不能出任何差池。」
「你懂嗎?」
「若是你開啟戰爭沒有任何目的,那這場戰爭從出發點來說就是失敗的。」
「朕打南越,是為了控制南方大片富饒土地。從而獲取更多的經濟稅收補給北方。」
「這一場戰爭是為經濟服務的。」
「朕打會稽,是為了掌握東南沿海的漁民之利,依舊為經濟服務。」
「朕打匈奴,是為了政治、經濟服務。」
「打淮南王是為政治服務。」
「你看,每一場戰爭如果沒有目的,那就是勞民傷財,如此無意義的戰爭除了消耗國力還能做什麼?」
衛寧若有所思的看着漢武帝,點點頭:「好像還真是這樣。」
漢武帝白了他一眼,道:「什麼叫真是這樣?」
「任何時代的君王,都不能也不該無休止的開啟戰爭,因為一場戰爭打下來,消耗的國力實在太大了,如果得不到任何好處,那就忍。」
「適當的忍讓並不是懦弱,成年人的世界就沒有快意恩仇,真正有城府的人,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事生氣。」
衛寧認真的思考着漢武帝的話,深以為然的點頭,想了想,又道:「如果不開啟這場戰爭,能不能達到削弱震懾諸侯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