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後,林霧回去處理了些雜事,待到下午四點半時,就準備出門。
薄嶼庭和陸歸池都想跟着一起去,林霧原想拒絕,仔細一想他們跟着也不耽誤,就應承了下來。
而鬼街其實並不在京中里,在京中郊區。
三人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到了郊外某座山區前一條荒僻的小道的入口後停了下,周圍還停着不少車。
三人推開車門下車後,朝左邊的小路而去。
陸歸池嘖了聲道:「太久沒來了沒想到鬼街還是在這種地方。這要叫外人看到了,指不定以為怎麼遇到鬼了呢。」
林霧瞬間意識到他話里漏洞,扭頭看他問道:「你到過鬼街?我怎麼記得,你哥陸歸晏是嚴令禁止你去的?」
「呃」陸歸池乾笑道,「那什麼,偶爾也做過點生意,都是小生意啊,你可別告訴我哥!」
林霧頓時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看着他,隨即回過頭去繼續走。
一開始四周還非常寂靜,小半個小時後,不遠處的山頭後有了光亮,並着似有似無的喧囂聲。
三人加快腳步,很快繞過去,面前出現了條豁然開朗的大路,盡頭山林間有道拱形大門。
那門的正上方有道破破爛爛的牌子,走近了就能看到寫着「鬼街」兩個字,門口更是有幾個人把守着。
三人斂色走過去。
那幾人注意到他們,由於他們並未怎麼遮掩面貌,便一眼認出了他們,登時露出驚色,連忙上前打招呼:「九爺,陸二少爺,還有」
他們目光移到林霧身上,頓了下。
薄嶼庭和陸歸池在京中的名頭很響,實在很難認不出他們。但陸清戴着頂大帽子,微微低頭時,帽檐幾乎遮住大半張臉,又穿的一身黑,他們真看不出什麼來。
林霧緩緩抬頭露出臉。
幾人瞳孔微縮:「原來是二皮匠的徒弟,孤鴻。請恕我們眼拙,方才沒認出您來。」
林霧微揚下巴,說道:「找我老師有事,現在不能進嗎?」
「能進能進!您來的話,當然能進!」幾人連忙讓開。
林霧三人往裏走,待走的遠了些,薄嶼庭才扭頭瞧向林霧,似笑非笑的說:「孤鴻?是那個在鬼街賭場一戰成名,後面又陸陸續續贏了賭場好幾位莊家,並且一賭就是天價,搞得地下賭場直接不接對方生意的孤鴻嗎?」
林霧坦然的昂了聲。
陸歸池臥槽一聲,「我也聽說過,敢情是你啊?!」
「嗯,直到遇到二皮匠,輸在他手裏頭了,我後面就很少來這邊了。」林霧輕描淡寫的說。
這時他們走過了段林間小路,路兩側的樹上都綁了暗色的燈帶做照明。走到前方繞過去,便看到了這個地方正式的入口,也有人守着。
他們過去遇到了外面入口同樣的情況,對方並恭恭敬敬的拿出面具。
戴面具是鬼街的傳統了,為方便貨錢交易而設,正應了那句「一經離手,該不追究」,買家和賣家都不知道對方是誰,便是日後真有問題或者意外,也找不到對方身上。
畢竟,能到鬼街交易的物品,大多不是什么正常渠道得來的。
當然,對於名聲大到叫人一眼就認出的人,這面具是沒用的,只能充當個叫人不至撕破臉,揣着糊塗裝明白的作用。
進去後,喧囂叫賣的人聲嘈雜鼎沸。
只見不遠處是片廢棄破敗的舊樓區,此刻燈火通明,樓各層間人流不斷。
舊樓前的偌大空地上則有不少擺攤的零散商販,每個攤子前都掛着一盞綠色的風燈,搖搖晃晃的,一眼望去賣什麼的都有。
同他們一般戴着面具的客人穿梭其中,他們算是其中比較正常的。
最近經過他們的一個人,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對方雙瞳異色幽異,身着苗飾,周身有種不正常的腐臭味。
另一邊經過的人,身上甚至都有纏繞着毒蛇,正嘶嘶盯着路人。
這樣奇奇怪怪的人不在少數,往來熙熙攘攘,莫名詭譎的光亮映着晦暗天際,呈現出極致的光怪陸離。
三人見怪不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