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上。
有一抹曜日劍光,已經懸掛在小蓮花峰上整整十多個時辰。
從夜晚時升起,之後便不再落下。
真武道觀前。
有武道道人們,給這裏建了一間黃布屋。
布便是武當山上,使用用於做法事的黃色法布,但組成這間黃布屋的根基。
卻是由如今武當山上僅剩的四十多名道人們的桃木劍。
桃木劍中,分別灌入了這些道人們的一縷氣機。
有着眾星拱月的寓意。
這四十多位道人們所拱的「月亮」,正是身在黃布屋內,已經維持是那道懸空劍氣十多個時辰的武當山代理掌教,李玉斧。
此刻的李玉斧,坐如洪鐘,不動真身,維持着遠遠不斷地氣機,輸送向九天之上的曜日玄天見光。
凡人之軀,想要關閉天門何其之。
李玉斧如今只能拼盡全力,去做到曾答應過他那小師叔的事情。
「小師叔已經做到了幫我抗下天道壓力。」
「饒是那西方青帝化身下場,已經被小師叔斬於人間。」
「我李玉斧僅是關閉個天門而已。」
「又如何做不得!」
李玉斧一想到那日夜空傲然九天仙帝的吳長青時。
內心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悲憤與寂寥。
他很不公。
老天不公,九州不公,天下人的不公。
為何這種事情,只能由他的小師叔來做。
九州何其之大,能人異士更是不計其數。
也不見得非得他的小師叔來肩扛起凡人的命運。
可為什麼。
為什么小師叔要做到這種程度!
化悲憤為不屈!
李玉斧口中宛若口懸天河,吐氣化真言。
無窮盡的武當劍意衝破雲霄,狠狠的衝撞在那隱於大世之後的天地門戶!
天門,終於是開始緩緩關閉!
廣陵江向西末流。
龍王江地帶。
一輛血色馬車,滿車身裹滿了粘稠惡臭的液體。
原本的象徵着至高無上的燦金色車簾,此刻早已經被粘稠的液體呼的不見其原本樣貌。
車內也不知還有人存在與否。
但這輛已經沒有了馬匹牽引的馬車,卻是在一直不斷前行。
前往離陽西北之地。
北涼的邊界
馬車行駛過的地方,血色軸輪在大地之上,烙下了苦難與復仇的痕跡。
滿眼千里,萬里,直至那一開始的,離陽十萬甲士行駛過的峽谷
十萬甲士,一路走來,竟無一人得以存活。
何等的荒涼寂寥
破敗,殘忍!
「晃蕩悠悠,天下人入我囊中,前進慢慢,生與死於我一袖之間。」
「北涼,悲涼。」
「吳長青,無長青」
馬車內發出了好似怨鬼重疊的罪惡呢喃。
就如他所唱那般,晃蕩悠悠一路唱進北涼之地。
高樹路距離北涼邊界,陵州黃南郡,不過百里之遙。
在那座古城之中,開始還困着離陽三十萬大軍。
再往北千里,便是幽州胭脂郡。
同樣死亡人數已經無法測算。
大致有四十萬那麼多。
若是真已經半魔詭異的高樹路一路走過去。
這世間怕是真就沒有人能夠阻止他的腳步了。
命運的鍘刀已經落在的吳長青頭前三尺。
可如今的吳長青。
卻還在慢悠悠的走着回往北涼地。
甚至在路過淮南腺苷城時,他還有空進城喝酒吃菜。
一點不顧及那柄隨時有可能落下,直接將他斬首的棘手鍘刀。
「公子,真的不急於去阻止高樹路嗎?」
「我以佛心向天明,已經卜算出他距離兩不過百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