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藥香從坤寧宮的寢殿裏傳來,平白多了一絲藥味的苦澀,聞着倒也算是一種新鮮,冒着淳淳的熱氣,香味反而更加的濃重。
碧蘭小心翼翼的端着托盤走到了正斜靠在軟榻上的皇后,將木製的托盤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端起了瓷白的藥碗,裏面是黑棕色的液體。
&娘,該吃藥了。」
只見皇后很嫌棄的瞥了一眼碧蘭手中的藥碗,微微皺起了眉頭,一隻手輕捏起帕子捂住鼻子,另一個手晃了晃,「拿下去吧,本宮不想吃。」
聲音里沒有方才在眾人面前那樣的嚴厲,反而很是疲倦,還有一絲的厭惡。
皇后原本身體就不好,多染舊疾,要多休養,卻偏偏被後宮之事所牽連,反而更加的勞累。
原本她是可以不用去管這一切的,但貪戀手中的權力,久久不願放下,硬撐着到了現在。因為她懂得沒有權力的苦楚。
這樣的皇后很是讓跟隨在她身旁伺候多年她的宮女碧蘭很是心疼,不死心的勸慰着:「娘娘還是吃了它吧,等會兒涼了。」
再次將藥端至皇后的跟前。
無奈的抬頭看了一眼藥碗,又看了一眼態度堅定的碧蘭,鬆了口氣,剛想要接過藥碗的時候,一倩影向她奔來,直直的跪在了她的面前。
&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叩謝娘娘的恩情。」盛婕妤儀容端莊,依禮數俯下身子向盛婕妤皇后磕了一個頭,直起身來,淺笑着看着皇后。
這笑容不僅是感謝皇后的搭救,也是慶幸她自己終於解脫了禁足日子之苦。畢竟那些時候她都是承受不到任何的恩寵的。
不過現在她竟然被放了出來,就一定不會再那麼容易的失敗而被罰,反倒被別人看了笑話。
等着看她出事的人可是一堆呢,盛婕妤不是不知道,只是她還沒有將那些人扳倒的能力而已。
有朝一日,她一定會不讓別人欺辱。盛婕妤心裏默默的發誓,堅定而決絕。
&來吧。」皇后收回要去端藥碗的手,看着盛婕妤輕啟唇道,然後轉頭看向碧蘭,「賜坐。」
盛婕妤站起身來,又微微行禮,「謝娘娘。」
碧蘭無奈,只好將藥碗撤下,端了一個凳子放在了盛婕妤身後,便退到了一旁,站在了皇后的身邊。
&宮能保你出來,已然是費了不少心思,以後你行事要多加小心,凡事多留個心眼。」看似警告的語氣,其實是一種提醒。
皇后明白,這後宮總有人是要受恩寵的,與其讓別人受了去,倒不如給她自家人,也能夠穩固自己的地位和權勢。
盛婕妤微微低頭,一副受教的模樣,她也知道,皇后是絕對不會害她的,因為她們是一家人。
自己需要皇后的撐腰,皇后也需要自己去行事,但她仍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她明白,皇后能夠保全她,也能夠在頃刻之間毀了她。
&妾明白。」到底是廖廖的四個字的回答,其餘的說多了也可能是錯,倒不如不說,反而也不會出錯,盛婕妤默默的想着。
像是猛然間想起了什麼一樣,抬起頭看着皇后,一副驚訝的模樣詢問着皇后道:「娘娘,臣妾聽說聶才人肚子裏的孩子差點保不住了。」
聲音不大,卻也是能夠聽的清清楚楚,只是多了一些小心翼翼和謹慎罷了,唯恐皇后因為這件事而心煩生氣。
但還是想要知道,畢竟她可是皇后的妹妹,就衝着這一點,盛婕妤還是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了口。
一提到這件事,皇后就頭疼,白了盛婕妤一眼,卻也沒有和她計較,而是點了點頭。伸手揉了揉發暈的腦袋,「聶才人的胎一向是本宮保的,竟然差點保不住,這件事皇上很生氣。」
並沒有隱瞞,而是這樣將實情告訴了盛婕妤。想必盛婕妤也都已經知道了,不過就是照例的詢問罷了,皇后如是的想着。
直接忽略皇后對自己的不滿,而是關切的問道:「那皇后娘娘可查到了什麼嗎?」睜大了眼睛,很是好奇。
盛婕妤自負自己是皇后的妹妹,加上皇后和太后都待她不薄,她覺得自己理應為皇后分憂。
看似關心,其實算是一種越權。皇后心裏明白,倒也不說破,也不阻止,只要這後宮掌握在她盛氏的手裏就好,這也是太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