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都很克制。
雖然哀痛,但也平靜的辦完了所有的手續。
張司九將遺體交接清楚之後,又給了他們一個小箱子:「這裏頭,是陸岩進手術室之前寫下來的配方,我們已經謄抄清楚,這份就留給你們做個紀念。」
「另外,裏頭還有幾張方子,一個是鹽水配比,一個是止血藥,一個是骨折包紮方法,還有些雜七雜八的方子,都是我這些年收集起來的,當時答應和陸岩交換。」
「那一根小金條,是別人捐贈的,屬於陸岩的撫恤金,因怕不好帶,所以換成了金子。」
「如果以後你們家孩子,不管男女,想要做大夫,或是做護士,都可以來第一醫院。」
張司九說這話的時候,特地看了一眼陸岩的妹妹。
陸岩弟弟應該會留在家裏繼承家裏的醫館,但陸岩的妹妹是可以來醫院的。
陸父聽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聽到金條,下意識就要拒絕,然後又聽見了做大夫這件事情,也看到了張司九看向了自己的小女兒。
他明白張司九的意思——
能培養出陸岩這樣的年輕人,對方子都沒有藏着掖着,陸父也不是那種默守陳規的人。
他私底下也教了女兒很多東西。
即便知道不好出去行醫,但至少將來家裏人或是自己有個什麼,也知道如何調理,知道如何治療。
此時此刻,聽到這句話,又看了看張司九,陸父忍不住就問出了口:「何為護士?」
做大夫,肯定是不夠資格的。而且天賦上也差了點。
張司九就輕聲解釋一句:「就是輔助大夫完整治療的護理人員。手術過後,大夫是沒有辦法一直盯着病人的,這個時候,就需要懂醫的護士幫忙盯着。隨時看着病人有沒有異常。也會幫忙做一些手術準備。手術里也是打下手的人。」
陸岩的弟弟迷惑起來:「那不就是跟學徒一樣?」
陸父他們幾個神情,也說明他的想法是一樣的。
張司九笑了笑:「不是的。護士只是沒有大夫學得那麼多那麼深,但比如輕傷,只需要簡單處理,都是護士來。護士的確是大夫的輔助,但並不是大夫的徒弟。護士也會起到監督和提醒大夫的作用。互相成就。」
她指了指兩處院子:「這邊是門診部,那邊是住院部。門診部是看完了大夫,拿了藥,就可以回家去。但是一些需要手術和病情嚴重的,就去住院部住院,根據病情不同,三天起步,住院部那邊,大夫大多數要忙着做手術,所以護士更多,跟病人接觸也主要靠她們。」
陸父好似明白了一些:「大夫一般是從兒時學起,學個十幾年都有的。護士不用?」
「對。」張司九點點頭,「但一樣都是治病救人。」
陸父看了一眼小女兒:「她今年十五,一直在家裏跟着我們學醫,她能留下來嗎?」
張司九仍然點頭:「可以的。這種我們是很缺的。即便有些不適應,但只需要有人帶一帶,很快就可以上手。」
陸岩妹妹有些忐忑,但也明白了陸父的意思:「爹——」
陸父輕聲道:「那你自己做個決定吧。想留在東京城,還是回去相看人家,成婚生子——」
張司九忙道:「不要緊,你們離開應該還有一兩天,想好了隨時來第一醫院找我們就行。我,齊敬,或者是聽雲都行。對了聽雲就是醫院裏的護士長。統管所有護士。」
陸岩妹妹點點頭,低聲道謝。
聽雲也上前一步,憨厚一笑:「你慢慢想,考慮好了。再則就是即便留下來,如果隨時想離開,也是可以的。」
陸家人離開了。
聽雲悄悄問張司九:「你覺得,陸家妹妹會留下來嗎?」
張司九壓低聲音:「應該會的吧。他們家和別人家看着還是不大一樣。」
至少父母是願意的。
而這種態度,也會影響到孩子。
聽雲感慨:「希望能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