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暖泉園,一股熱氣便撲面而來。
此處確實是個天然的地熱泉,不大,中間盈盈冒出熱水,帶着皚皚水氣,如同仙境。
而暖泉園裏四方都佈置着各色花草,因為有專人打理,花開的極好。
此處與梅園的清冷全然不同,到處充滿了春意,仿佛南北兩地。
明明只是隔着半個皇宮。
蕭逸如同脫韁野馬,直奔鳶尾花,無視宮人心驚膽戰的阻止,蹲下一頓薅。
捧着一捧花笑露出八顆白牙,要遞給傅硯辭:「給你。」
說起玩,五殿下可是半點不遑多讓,他最愛玩。
而且他應當是這個皇宮對傅硯辭唯一沒有貶低的人了,時常還愛往他的質子府里湊。
因此知道他喜歡鳶尾花也不稀奇。
「你府里前廳的那簇都是乾花了,換一簇吧。」
鳶尾花顏色艷麗,與素來清冷的傅硯辭其實不太搭,喜歡這個花其實有些違和。
不過蕭逸向來不深究,只是舉着那花興高采烈。
他身前是聶文勛,隔一個才是傅硯辭。
舉花的方向倒不如說是像遞給聶文勛。
他也還真伸手去接,只是雙眸看着蕭逸,提起半邊唇角:「五殿下觀察的真仔細,那你看本宮喜歡什麼花?」
「你啊,」蕭逸將他渾身打量了一遍。
聶文勛穿着一襲重工祥雲黃莽袍,一眼瞧過去便是尊貴非常,令人忽視不得。
「你喜歡牡丹吧。」蕭逸得出結論:「大氣金貴,襯你。」
沒想到能得到這麼高的評價,蕭逸輕笑:「原來在殿下的心裏本宮的評價這麼高。」
蕭逸卻已經跑到別處,折了枝海棠下來:「傅硯辭,這個也好看,你要不要?」
傅硯辭還沒答,一旁的宮人愁的不行:「殿下,別折了,這些花好不容易養出來的!」
回頭要是陛下或者娘娘們問起來,這些花都被折騰完了。
他們交差都沒辦法交。
「殿下喜歡鳶尾花,有什麼緣故嗎?」程京妤趁機搭話。
傅硯辭望着牆根那一大簇盛開的鳶尾,目光灼灼不知想到了什麼。
原本不想回,但是脫口而出:「我母親喜歡。」
懷念故人罷了。
程京妤瞭然,但是傅硯辭的生母似乎已經仙逝了,她沒有往下追問。
只是暗暗打定主意,新宅子裏一定要栽上鳶尾。
暖泉園不大,沒一會兒就逛完了。
再往前走都是些宮殿,沒什麼好去的。
聶文勛也不知道什麼毛病,手裏一直攥着那束花,沒遞給傅硯辭,隨侍要替他接手也沒給。
「郡主,」聶文勛突然開口:「皇宮終日無聊,逛來逛去也就這些無趣得很,宮外你熟,不帶本宮玩玩麼?」
程京妤心說不光要帶你玩,我還有東西等着你呢。
想到這她臉上掛了一抹笑:「殿下想玩什麼?京妤定當是作陪的。」
「打獵騎馬哪裏都能玩,不過既然來了西楚,總得逛逛街市吧,我聽聞西楚的夜市極為熱鬧。」
這簡直是踩在了程京妤的心坎上:「行呀,擇日不如撞日,就明晚如何?」
「明日臘八!」蕭逸激動地一拍掌:「我聽聞民間有廟會?」
廟會是不假,但是程京妤可不準備帶蕭逸:「殿下,您出宮不便吧?」
蕭逸雖然是個沒什麼心機的,但是要是她安排的事情稍有敗露,傳出去會惹來麻煩。
因此最好沒人跟着,皇子就更不能了。
這話落在旁人的耳里,像是她只想與聶文勛二人同游,不想人跟似的。
蕭逸不懂事:「我偷偷溜出去,父皇又不管我,傅硯辭,你去不去?」
他撞傅硯辭的肩,想拉一個人同仇敵愾。
「他不去。」程京妤出聲制止:「傅殿下若是跟着殿下胡鬧,您沒事,他可不一定。」
想起父皇確實愛針對傅硯辭,蕭逸撇撇嘴:「好吧......」
第四十章 跳與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