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只要程京妤咬定自己身體不適,公孫亦臻作為國母就不可能降罪。
不過從神情看,她還是非常惱怒的。
程京妤慣會給人順毛,尤其她從前養過貓,知道怎麼將炸毛的貓撫順。
「讓皇后娘娘久等,實在是京妤的錯。」她端起桌上的一杯熱茶,恭謹地捧到公孫亦臻面前。
「娘娘喝杯茶,就不要與京妤計較好不好?」
公孫亦臻只是低眉掃了一眼,並未伸手去接。
而是如同沒有察覺一般,欣賞了片刻程京妤被茶杯燙紅的指腹。
纖纖玉手未沾過陽春水,在光下發出瑩白的光,瑩潤的指腹叫人心生憐惜。
而如今卻被茶杯燙的殷紅,指甲也覆蓋上一層粉色。
自己這個下馬威想來是給到了,程京妤方才讓她等了許久的不爽也微微出了口氣。
「雙喜還不替公主將茶接了?公主的手都燙紅了,若是出點差池,你們待旦得起麼?」
一旁伺候的雙喜怎麼會不懂皇后的心思,忙從程京妤手中接過茶杯。
、「是奴婢沒有眼色,這茶杯甚燙,公主沒事吧?」
春華原本就在旁邊看着,又心疼又不敢出聲。
想不明白那茶杯分明極燙,她家公主怎麼還偏要端着?
就算皇后不高興,她也不敢真正罰她家公主,就是不認錯又怎麼!
可惡,公主的手怎麼會是用來給她端茶的!
春華正憤憤不平,程京妤卻是一聲輕笑:「能讓娘娘消氣,京妤做什麼都行,本就是,哪有讓客人等的道理?」
客人二字有些刺耳,公孫亦臻剎那間想起,她現在喝的茶,半個時辰前趙雨柔應當也喝過。
看程京妤待客的熟練就知道,她的府宅這幾日根本不缺客人。
若是叫趙雨柔搶的先機——那怎麼行?
如此一個香餑餑,她若是想要,趙雨柔怎麼也得給她讓路!
誰叫她才是大靖尊貴的皇后?
「方才祺貴妃來過吧?」公孫亦臻喝了一口茶,又將杯子輕放在桌上,拿起帕子輕拭唇角。
程京妤倒也落落大方:「是來過,貴妃娘娘有心,給京妤帶了好些大靖的稀奇物什。」
箱子都沒來得及收就擺在門口,公孫亦臻只要沒瞎就看得見。
趙雨柔果真出手闊綽,趙家本就是商戶出身,家底雄厚。
能被選進宮,還不是因為當初傅恆需要趙家的財力支持。
加上趙雨柔這個狐媚子會哄,所以一直穩居後宮寵妃之位。
有了兒子以後,就母憑子貴升上了貴妃。
總之一句概括, 趙雨柔不是靠母家,就是靠兒子。
就算是如今拿來送程京妤的東西,也是尋常官宦甚至是國庫裏頭都不曾見過的好東西!
公孫亦臻差點將自己的帕子絞爛。
末了她才擠出笑容:「想來公主見多了這些個身外之物,根本不當回事,祺貴妃闊綽出了名,這幾年老二的婚事成了她的心病,給皇城裏貴女送過不少東西呢。」
明里暗裏,就是想告訴程京妤,她不是第一個。
但她應該想不到,程京妤對這些根本不在意。
她頸間的那枚羊脂玉,才是價值連城,撬動整個都城財富的鑰匙。
程京妤也只是笑:「娘娘們的心思京妤哪敢隨意猜測,不過都是長輩們關愛後輩,京妤感激不盡。」
「你見過二皇子沒有?」公孫亦臻掩袖喝了一口清茶:「來大靖將近一月,可曾出去走走?」
「還未曾呢,」程京妤從善如流:「近來天熱,京妤又怕曬,不過貴妃娘娘走前倒是邀約京妤過幾日去宮裏頭打馬球。」
打馬球本不是女子玩耍的活動,要會騎馬,還耗費體力。
不過程京妤出身將門,騎馬肯定不在話下。
想來趙雨柔是為了投其所好,名目不過是將程京妤邀出去,傅硯諾介時定然會在。
這算盤打在明面上,就是不知道程京妤是有意受邀,還是無意介入的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緩兵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