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嬌嬌的院子。
她在屋裏來回踱步,不安地咬着手指頭。
秋白端了梨湯過來,見此奇怪:「二姑娘,將湯用了吧?」
「端走!」
這甜膩膩的味道,惹得程嬌嬌愈發反胃,捂着嘴忍不住就要嘔。
一開始在慎刑司,她偶爾乾嘔,還以為是進宮前吃錯了東西。
可是隨着時間推移,這症狀竟然越發明顯。
「姑娘,你不會是——」秋白大驚失色,說話都結巴起來:「我、我去給您找大夫!」
「站住!」程嬌嬌厲聲:「你嫌聲兒不夠大麼!」
秋白害怕地縮回腳:「那怎麼辦?這事兒太、太大了。」
私下懷孕,這事傳出去,關聯的人可太多了。
程嬌嬌思緒紛亂,一時也想不到辦法,可是她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如果是懷孕,那她腹中的孩子就是皇嗣。
皇嗣是無人敢隨意處置的,看似驚險,可未必不能成為籌碼。
「你給我拿紙筆來!」
秋白慌忙去取了紙筆。
程嬌嬌極快地寫完一封信,交給秋白:「送去給皇后,反正程京妤不願嫁入皇宮,那我若是有了子嗣,爹沒準會看在我的份上,將我娘扶正,介時,我可比程京妤有價值的多!」
信是給皇后的,裏頭表了忠心,坦言只要能入東宮,程嬌嬌什麼都願意做。
秋白不敢耽誤,拿着信匆匆出去了。
而後程嬌嬌看向自己的桌子。
那上頭是程京鶴讓人送來的,北狄的一些小玩意。
有木頭雕的會動的小狗,也有女孩子喜歡的漂亮紙人,還有些胭脂。
程京妤有的,程京鶴給她也備了一份。
然而程嬌嬌捏起那個木頭小狗,端詳片刻,手一松,任由它掉在地上,摔得稀爛。
她眼中的嫉恨一覽無遺:「拿這些破爛玩意糊弄我?背地裏給程京妤的定然都是些好東西!同樣是妹妹,憑什麼區別對待!」
她不會忘記,方才下車時,程京妤纏着程京鶴,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可是對她呢,卻只是輕輕一拍。
就因為嫡庶不同,她就永遠要甘居下位麼?
像她娘一樣,十多年都爭不來一個正位!
「總有一日,我會是東宮的主人,而你們都要看我的臉色,介時,我定然要你知道,我比程京妤強不止一點!」
她又往自己小腹上輕撫,笑的得意:「孩子,你可是娘親的籌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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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白悶頭出了院子,一路疾步往外走去。
過了子夜,侯府寂靜一片,只剩除夕夜高懸的紅燈籠。
然而猝不及防間,她身體一輕,竟然被人生生拎了起來!
「啊!」驚呼聲淹沒在喉嚨,秋白的嘴被人捂住。
不多一會兒,她被扔在金玉苑的空地上。
而抓了她的人,赫然是夙乙。
「你們、你們想要幹什麼?!」秋白爬着後退,捏緊了手中的信箋。
若是叫程京妤看見內容,二姑娘就完了!
「別藏了,我對你手中的東西不感興趣,猜也知道裏頭寫了什麼,無非就是跟皇后求救,表明自己懷了太子的子嗣,利用子嗣對付本郡主,是不是?」
程京妤嘴角掛着冷笑。
春華在一旁憤憤:「二姑娘跟太子之間有私情就算了,還敢懷了身孕,看侯爺不打斷你們的腿!」
「你們胡說!」秋白嚇得臉都白了:「什麼二姑娘和太子,純屬污衊!」
她說着,還妄圖將那信箋塞進嘴裏吞下去。
但是夙乙動作更快,他隔空彈了個石子,秋白手上的信箋就被甩了出去,落在地上。
沒人撿那東西。
程京妤蹲下來,笑吟吟地:「秋白,你這麼忠心,想過往後自己的下場嗎?」
明明臉上還帶着傷,形容狼狽的模樣,可是程京妤這樣子,莫名像是嗜血的怪物。
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