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來了。」
「哪裏?」
城守下意識看向場外,卻見校場的入口處起了喧譁。
神識掃過,他眉頭緊皺的道:「老余,你說的苗子是他?」
「嗯。」儒生點點頭,隨即看向那身穿甲冑的將士。
那將士同樣散開神識,看着校場入口處與看門士兵起爭執的少年道:「讓他進。」
校場入口處的士兵愣了下,扭頭看向校場外,看到那身穿甲冑的將士對他點了下頭後,他才不再攔着面前的少年。
卻見那少年領着黑狗進入校場,頓時便引來一陣騷動。
「誒,他怎麼帶了條狗進去啊?」
「狗怎麼能進校場,快把他趕出來!」
「簡直胡鬧,要是那黑狗咬傷我家孩兒怎麼辦?!」
話語聲不斷,但守在門前的士兵卻是冷着臉道:
「莫要喧譁,干擾冬選者,杖斃處置!」
此話除了警告他們不要胡鬧外,也表示裏面那領着黑狗進場的少年,同樣不能干擾冬選。
而聽到士兵的警告,那些出聲的人當即不再出聲,只是仍舊不滿的看着那半大孩童和黑狗。
卻見那瘦弱的半大孩童對周圍之人指指點點視而不見,他神色認真的走到石鎖前,雙手握住把手,對身旁的黑狗道:
「大黑,幫我!」
「汪!」
那黑狗應了聲,張嘴咬在孩童的手旁邊,牙齒咬得石鎖的把手咯咯作響。
一人一狗同時發力,勉強將石鎖舉起。
他們這般行為,頓時便引來場外一陣噓聲。
連舉石鎖都要條狗幫忙,這少年肯定通不過冬選。
然而那少年沒有絲毫羞色,因為發力過甚而漲紅的臉龐,此刻露出幾分興奮之色。
他能做到!他和他的狗能做到!
放下石鎖,他在武器架上挑了把單刀,舉刀砍在堅木樁上,並指揮黑狗啃咬他砍過的地方。
整個冬選的流程下來,他沒有半分怯場,也沒有因為借用黑狗幫忙而羞愧。
場外的噓聲和唾罵不斷,但他卻沒有受到絲毫干擾,好似充耳不聞般。
「這小子臉皮真厚。」
校場外,那城守忍不住出聲道了句。
儒生則是皺眉搖頭:「這並非臉皮厚便可做到的,他已成勢。」
「他叫什麼名字?」身穿甲冑的將士開口,饒有興趣的道:
「雖身子頗弱,但確實是已養出了自身之勢。」
「叫」城守遲疑了一會,搖搖頭道:「無名無姓。」
「怎麼回事?」
「早些年這一帶雨水頗多,他家房屋塌陷,爹娘都死了,就剩他一個,鄰里有個老人看他可憐,將他收下養到四歲,也死了。」
「自此他便獨自一人,城裏放膳時,每次都有他,倒也沒餓死他。」
「老陳啊老陳,若不是有放膳,我怎麼也得參你一本。」
將士皺眉開口,而後看向那孩童:「就他了。」
說罷,也不管還想倒苦水的城守,他直徑飛入校場,落在那半大的孩童面前:
「你入選了,跟我走吧,我帶你去皇城。」
瘦弱的孩童此刻已是累得氣喘吁吁,看着眼前身穿威武甲冑的男人,他面上沒有半分懼色,反而出聲問道:
「跟你走,我能吃飽嗎?」
將士輕笑一聲:「能!」
「能穿得暖嗎?」
「能。」將士面上的笑容漸收。
「能讓人不敢再隨意驅打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