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並非前方無限長,也沒有什麼規則。
直至走到最前端時,在面前的,便是外面的景象。
景象上最明顯的,就是雙手叉腰的少女詭異。
它滿臉焦急的樣子,看得黑禮服一陣鄙夷。
「人類生死也如此關乎,能成什麼大器。」
判官最先激動,它也瞧見了少女詭異,但如今在它眼裏,月狐才勉強算得上對手。
這種看上去傻裏傻氣的,算什麼東西。
「兄弟們,我跟你們講,就這種貨色,有我在,別害怕!」
判官語氣略微有些偏激,但底氣和聲音里的抑揚頓挫,可以說是將它的品格抬高了不少。
就算是受了傷,在距離出口越來越近時,走姿卻越來越端莊。
仿佛永夜裏的不是真的它。
在糞堆里待着的,也不是它。
只有在這時候,涅槃重生,重新做詭的,才是真正的它!
它要乾的,是這片蒼穹!
「兄弟們,到時候聽我號令,滿城詭異,皆在我一聲令下,那滿城的人,也就是你的麾下。」
判官越說得激動,走路就越慢了一些,因為它更加注重接下來的每一步。
就像苦讀十幾年,在面向心儀大學之時,那自認為,帶有實現夢想的步伐。
一步踏出。
豁然開朗。
全世界,都該記起它的存在。
所有生物,都應聞風喪膽,回想起,被判官統治的時代。
「兄弟,你記起來了嘛!我們共同奮鬥,將整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的歷史!」
判官雙手展開,享受着夜晚細細小雨,宛如剛從閏土手中,逃出來的猹。
可迎接它的,依舊只有淅淅小雨,還有少女詭異摸不着腦袋的表情。
沒有人歡呼,也沒有詭畏懼。
「兄弟,派多點人,今日讓我吃吃人宴,吃個痛快,作為兄弟,你應當知道,我還是蠻喜歡吃人的。」
判官感覺很不盡興,亦如詭影入了滅城,遲遲想不到好名字那樣,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像是某種衝動的動作,做到一半,忽然停下一般。
扭頭望去,林帆等人還站在出口最後一步處,沒有踏出來。
所有人,包括黑禮服,都滿是驚駭。
「它…幫我們,拿到了紅蓋頭,拿到了…蛟龍和三岐?」
老頭腦子被突如其來的記憶侵襲,久久緩不過來。
伊乞乞也覺得一片空白。
主要是覺得
太蠢了吧。
哪有詭異…給敵人送戰力的啊。
就為了加快蛟龍的吞噬,為了放走三岐?
該腦子多不好使的詭,才會將這種事,全權交由人類定奪啊。
是個詭都知道,人類那麼狡詐,怎會不想清楚此行目的,還有危機,才動身的?
「怎樣,是不是都想起來了?當年我大戰酒仙三天三夜,與書生交手百次,在最後一戰里,被酒仙請了外援,不慎受傷,入了永夜之事!」
黑禮服輕咳一聲,「那啥,大戰三天三夜…我聽坊間傳聞,不是…被追殺了三天三夜麼,聽說,你偷東西?」
「胡扯,偷什麼,我是拿走了本該屬於我的東西!神器就該配英雄,它酒仙不配,我配,所以這東西,本應是我的!」
要說不說,判官這套說辭,十分在理。
至少對自身來說是這樣的。
所謂的反噬,並沒有出現,說明在它心裏就是這麼想的,並且說服自身,才這麼做的。
根本沒有將其歸咎於偷。
「你這穿禮服的,顯然對我的事跡,存在偏見,在我麾下膽敢這般言論,兄弟,出來後,將它搞死!」
判官到底是個狠詭,一踏出永夜,氣勢已然不同,即便身受重傷,手也斷去,沒法握筆,詭技半點用不了。
卻依舊能如此囂張。
靠的不是別的,就是自己這麼多的兄弟。
瞧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