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淵的眼神迅速灰暗下去。
他抬頭,盯着蔣翩枝的方向,沉默了片刻,才嘶啞出聲:「麻煩你,幫我給她帶句話,除了她,我從未想過,跟別人結婚。」
「......我知道了,我會幫你傳達的。」
蔣翩枝點點頭,兩人之間的對話,也在這時終止了。
她仍舊站在旋轉樓梯上,盯着鍾離淵落寞離開的背影,她的眼神暗了暗,這一刻,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一直等到鍾離淵的身影離開這裏。
蔣翩枝的目光,才落在賀厲存的身上:「你還好嗎。」
她指的是,剛才鍾離淵對賀厲存動手的事。
賀厲存平靜的臉上掀起一絲不正經的笑容:「夫人過來給我檢查檢查,就知道了。」
蔣翩枝沉默了一下,收斂起眼底的擔心:「我先上樓了。」
頂層。
一間視野極其開闊的房間內。
蔣翩枝推開門,盯着蜷縮在床上,眼神空洞盯着落地窗外景觀的人,她輕輕嘆息了一聲:「姑姑,他已經走了。」
床上的人,正是鍾離淵要找的蔣驚語。
只是,她仍舊沒有反應,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無神。
蔣翩枝沉默了一下,關上房間的門,才開口:「姑姑,剛才,他走的時候,讓我帶句話給你,他說——」
話還沒出口。
蔣驚語已經迅速捂住了耳朵,她痛苦地蜷縮進被子裏:「我不要聽!我什麼都不要聽!我不想知道他的任何事,求求你翩枝,求求你......」
看着姑姑痛苦的模樣,蔣翩枝停下了剛才想要脫口的話,她上前,安撫地摸了摸蔣驚語的後背,除此之外,她不知道還能幫上什麼忙。
她並沒有太過安慰人的經驗,尤其是碰到這種事情。
過了不知道多久,一直等蔣驚語重新陷入昏睡,蔣翩枝才嘆息着離開這間房間。
幼兒園。
幼小銜接班。
小天跟小寒剛剛將背包放進課桌的抽屜里,就迅速離開教室,去跟隔壁辦公樓里,給陳教授等人上課了。
小年剛剛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她就已經迫不及待將自己打印好的名片,分發給了幼小銜接班的同學:「這是我們的新名片,大家以後不要再叫我沈小年啦,從現在開始,我是蔣小年!大家不要記錯啦!」
「哇,小年同學,你好酷呀,你的名片真好看,回頭,我也讓我爸給我印一沓!」
「小年同學,你為什麼要改姓呀你爹地跟媽咪離婚了嘛」
「呸呸呸!年年的爹地跟媽咪才沒有離婚呢!」小年叉着小圓腰,神氣解釋:「告訴你們哦,年年的媽咪現在姓蔣,年年當然也要跟着姓蔣啦!」
「嗷,我明白啦!小年同學的外公外婆離婚了!所以小年同學的媽咪,才改姓噠!」
聽到這個解釋,小年暈了暈,剛想開口告訴她親愛的同學們,她的外公外婆並沒有離婚時,幼兒園的老師,已經走了進來。
幼小銜接班的一群小傢伙們,立刻就噤聲,乖乖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了。
隨着教室安靜下來。
小年的同桌小傅禮,表情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一聲,然後在課桌下面,將一份包好的禮物盒,遞給小年,他壓低聲音:「你的生日禮物。」
小年扭頭,盯着小傅禮手中的禮物盒,她眨眨眼:「小禮哥哥,你記錯啦,年年的生日早就過去啦,年年今天不過生日嗷。」
在她的角度,她可以看到小傅禮的耳朵尖都是粉紅的。
小年眨眨眼,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以前,她怎麼沒注意過,竟然有人連耳朵都是粉色的,好神奇呀。
小傅禮停頓了一下,壓低聲音回答:「本來跨年後就準備給你的,沒想到,你一直都沒來上學。」
丟下這句話,小傅禮迅速將手中的禮盒,塞到小年的懷裏。
然後他裝作無事人一般,繼續聽課了。
只有他的耳朵,還是肉眼可見地透着紅潤。
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