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菜上齊了,滿桌佳肴,香味撲鼻,侍女倒酒,周到體面,馮清等人心中,甚是開懷。
華蓮夫人舉杯致意道:「今日我們相聚一場,無需太多拘束,我與楚南,是至交好友,於西洲亦有情懷在心中,在此間,繁文縟節,能免則免。」
「你們都是西洲的火種,此次問道之戰,你們表現驚艷,有大將之風,亦有無畏之風,我甚是敬重諸位,總歸有一日,你們終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我在此,敬各位一杯。」
言罷,華蓮夫人舉杯一飲而盡,豪邁之風,不弱男兒。
楚南看向滿遠西洲兒郎,起身舉杯道:「諸位,而今我西洲積貧積弱,往後道阻且艱,但無論如何,但我保持我西洲的鋒芒與稜角,熊熊烈焰,難熔我風骨。」
「今日得華蓮前輩盛情以待,她視我等為朋友,亦是我西洲的朋友。」
「我們共同回敬我們的朋友一杯。」
這一刻起,楚南已成為馮清等人的領。
馮清,張鈺等人陸續起身舉杯,微鞠一躬,千言萬語,都在酒中。
矚目之戰,即將開啟,各大賭場忙的熱火朝天,千華與寧清的賠率相差無幾,輸贏勝負,都在伯仲之間。
尋常而言,賭徒都會在名門子弟身上下重注,可這一次除了南洲人士在寧清身上下了重注,也有不少中洲人士,在寧清身上下了重注。
細算起來,支持寧清的人雖不如千華那麼多,但也絕對不少。
觀戰席上。
千華一個人孤零零,堅強又有些許淒迷。
寧清則就在問道台下方,盤膝而坐,閉目養神,寧清心裏沒有多想接下來的戰役是容易還是艱難,更沒有想年輕貌美的姑娘,心中所想,是希望此時此刻,能有一杯解渴的清茶緩緩入喉。
一個人的路,總歸是難走的,總歸是有諸多不方便。
視野最佳的位置,熊小萌來到了幕雲中身邊落座,姬瑤也來到了白昌平身邊落座。
兩位大小姐,眼角的餘光偶有點到為止的交流,這一次,兩位大小姐沒了以往那般針尖對麥芒的刁鑽,心中均很平靜。
高參,孔樂,蘇源等人,也都在觀眾席的某個角落裏,有意無意的看向盤膝而坐一臉平靜的寧清。
萬眾矚目,卻又不動聲色的人很少,同樣萬眾矚目,又不動聲色的年輕人就更少了。
這份心性,可與楚南比肩,甚至,在楚南之上。
寧清也許是經歷了諸多磨難,也許他本來就是這等頗有慧根的人,具體是如何,無人知曉,唯有寧清自己知曉,可他,從不善於表達。
略懂人情世故的人,面對松宗朱鶴時,總歸會拔出自己的長劍,令朱鶴體面的下台,可寧清不是這樣的人。
劍心清澈可照人面,鋒利而無瑕疵。
不知何時,天元城的城主大人秋山海,也到了,位於松柏之下的位置上。
「今年的異數比往年更多,有上枱面的,也有不曾上過台面的,不知這冥冥之中,究竟暗示着什麼。」秋山海悠悠感慨道。
幕雲中柔和一笑道:「氣運橫流,異數頻出,也在情理之中。」
當!
天幕中,鎮魂鐘聲響起。
千華束好長發,提着手中劍,一步一步,慢慢悠悠的走向最中央的問道台,就像是人生中第一次學走路那般謹慎而又好奇。
寧清緩緩起身,輕盈一躍,便到了問道台。
這座問道台開始擴大至方圓五十丈,兩人登台之後,天地間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千華率先行執劍之禮,拱手道:「在下千華,出自於秀靈宗,修為合道後期,手中劍名曰斷流,長二尺八,寬一寸半。」
寧清微鞠一躬應道:「在下寧清,出自於南山小門庭,一代僅一人,手中劍名曰天荒,長三尺,寬兩寸。」
天荒,聞所未聞。
觀戰席上,諸多名宿均眉頭皺起,沒有懷疑寧清的劍不是名劍,因為天荒這兩個字很大,當世諸多名劍,不配天荒二字。
兩人眸光對視,下一刻,劍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