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鎮上,柏耐寒想陪着她先去郵局寄東西,雲清歡拒絕了,「你不是還有事嗎?你先去忙,我跟安安去就行,等中午了我們在國營飯店聚合。」
男人抬手看了看時間,眉頭微微擰了一下,對她點頭道,「那行,我先去了,你們母子倆注意安全,我們中午國營飯店見。」
他又看向興沖沖瞅着四周的安安,囑咐道,「安安,你要聽媽媽的話,別亂跑。」
男人囑咐完,這才轉身離開。
雲清歡笑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目光在他手腕上頓了頓,男人手腕上戴着一塊不知道多少年的手錶,有些破舊了,聽說是他當兵的時候出任務,為了精準記錄時間買的。
也是陪伴了他許多個年頭,上面甚至還有一個被擊中的印子,聽男人說這手錶還保護了他一次,對他意義挺不一樣的,所以雖破舊,他卻不捨得換。
雲清歡聽了只感嘆了一句,這個年代的手錶質量可真好。
男人今天一到鎮上就四處張望,雲清歡知道他有事,想到他前段時間收到了一封信,好像是他以前的領導寄過來的,人一收到信,眉頭就緊鎖,這次來鎮上,她也不好打擾他。
再說了,自己也不是孩子,不用幹什麼事都讓人陪着。
雲清歡先是帶着安安去郵局寄信跟稿子,郵局的人跟她已經很熟悉了,看到她笑的熟絡,「雲同志,就等着你呢,有你的信。」
那郵遞員看到她,眼裏隱隱滿是尊敬,聽說這信封里厚厚的一沓都是錢,還是從光明報刊寄過來的,足以可見這個雲同志年紀輕輕的就很是多才。
雲清歡接過信封,沖人友善笑了笑,還從兜里拿出些糖果塞給人,見整個郵局裏只有兩個郵遞員,都是平常經常見面的,也沒小氣,又從包里拿了兩個用油紙包裹的野兔肉,都是晾曬乾的,大概有一斤左右,遞給兩個人,「兩位同志,這是我們村里獵到的一些野貨,特意帶點給你們嘗嘗。」
那倆郵遞員忙擺手說不要。
「雲同志,我們兩個怎麼能要你的東西呢?」
雲清歡笑了笑,把東西直接遞給他們,態度溫和卻不容拒絕,「兩位同志,這是我特意帶給你們嘗嘗的,不是什麼稀罕物,你們可千萬要收着,每次我的信都要麻煩你們收着等我來拿,真的是太麻煩你們了,你們要是不收,我心裏也不安。」
見雲清歡這樣說,那兩個郵遞員互相看了看,然後笑着把東西給收下,「雲同志,你真的是客氣了,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你放心,下次有你的信,我們兩個還給你收着,絕對不會弄掉的。」
雲清歡向他們表示感謝,這才拿着信牽着安安離開。
郵局裏,兩個郵遞員等人走了,忙打開包裹的油紙,只見裏面是醃製好的干兔肉,聞着噴香,而且,足足有一斤。
兩個人震驚的對看了一眼,都有些震驚於雲清歡對他們的大方,同時,又有些感動。
給別人送信送東西是他們的工作,每天會碰到形形色色的人,但鮮少有人接到信跟東西會對他們表示感謝,甚至碰到難纏的,郵寄的東西少了還來找他們撒潑打滾要賠償。
但云同志不但每次見面都對他們客客氣氣的,很是尊重他們,現在還送那麼珍貴的兔肉,而且,每個人都有一斤,可以炒足足一碗。
要知道這個年代食物格外珍貴,肉更是一年都難吃幾回,就是如他們這般有正式工作的也吃的很少,畢竟肉票有限。
看完油紙包裹的兔肉,兩個人又對視一眼,年紀稍大些的郵遞員道,「小陳啊,這雲同志是個好的,我們以後給她送信可要細心些。」
「孫哥,我知道,肯定會好好收着她的信,絕不會讓她的信在我手裏弄丟的。」小陳嚴肅着臉認真保證。
雲清歡可不知道她走之後這倆快遞員之間的眉眼官司。
她給人送東西其實也是有私心的,這個年代也經常會有丟信件之說,畢竟,從那麼遠的地方寄過來,中間不知道經過多少人的手,要是知道信里裝的都是錢,難保有些人不會動歪心思。
這眼看着她的稿費一個月比一個月多,那是一大筆錢,又是從光明報刊寄過來,只摸信的厚度就知道是錢,很難保